珍娘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胸有成竹地道:“不是不议,是我心里早有个主意了。”说着凑到梁师傅耳边,低低地跟他说了三个字,顿时梁师傅皱巴巴的老脸上,便做烟消云散状了!
“此物正是肥时,且不加盐醋而五味全,做起来也极省事,京里也吃不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适合来招待徐公公呢?”
珍娘的话,让梁师傅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掌柜的聪明,我服了!”
珍娘做谦虚状:“哎呀还好还好,梁师傅过誉了!我也是闻见后头醋味,才想起来的呢!”
梁师傅也笑了:“今儿伙计们找牙祭,说想饺子吃!”
珍娘点头:“怪道有醋味呢!”
最后还有一物,便是酒了。
本来以程府的地位,多少年的老酒也能弄得到。不过珍娘都推了回去,说要自己调配,夫人不放心,几回叫业妈妈上门来,冷言冷语地,几乎要强迫珍娘听从自己的命令。
最后珍娘恼了:“妈妈既会说,就自己动手吧!我正好乐得轻松!“
业妈妈这才闭上嘴巴,心里却恨得痒痒,嘴上便道:“那就依你的办!不过丑话说前头,若有了不好,夫人是不看母女情面的!”
正文 第260章十年前的冤债
珍娘简直要吐出隔夜饭了!
什么叫母女情面?荒唐!现在自己跟夫人就差直接撕破脸皮一步了还说什么母女情谊?
业妈妈看珍娘不理自己,便去寻梁师傅:“你是我们好容易请来的人,夫人的面子总该要给一些吧?快告诉我,这丫头预备了什么重头热菜?”
梁师傅淡淡地笑,做出恭谦的姿态:“妈妈还是自己去问掌柜的好,别为难我一个下人。”
业妈妈顿时火起:“你算什么下人?这里是夫人打的本出的钱,你是我程府请来的,论理该跟她姓齐的平起平坐!她既充大头蒜,你就该点醒她!怎么反过来跟她唱一个调门?”
梁师傅依旧不动声色:“要说打本,那掌柜的手里捏的那份契约又是怎么回事?据小的所知,掌柜的每月不少按上头还钱,若这店不是她的,她何必背那样大一笔债?小的只管从掌柜的手里领工钱,并不担别的事责,平起平坐一说,小的不敢当!”
业妈妈两个眼睛瞪得比龙眼还大:“姓梁的,你怎么不知好歹?若没有夫人,你怎么会来到淞州这里?出京是因为谁你忘了?”
梁师傅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为了谁?
为了十年前那笔冤债!自己虽出了一口气,可总是于心不安,所以才敢在身上还有把子力气时,赶来还债!
不过却不是还给你程家!
“夫人当时在京里要人要得急,小的不才说句夸嘴的话,若不是看在程老爷多年在京里的面上,小的还不稀罕接这趟差呢!在京里,小的总有一口饭吃,何必千里到这里来受累?如今还被妈妈教训,在京里何尝有人这样对小的?”
梁师傅轻轻几句话,噎得业妈妈无话可回,珍娘在厨房里门边靠着,阴影里将二人对话听了个一丝不错。
半晌业妈妈走了,珍娘走出来叫住梁师傅:“多谢师傅替我扳回些面子!”
梁师傅依旧风轻云淡:“小的不过有什么说什么罢了。倒是有一件事,”说着抬起眼皮飞快睃了珍娘一眼:“秋师傅那边。。。”
珍娘镇定自若:“秋师傅的事,让秋师傅自己去料理。什么时候是适当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就出来了。”
梁师傅心中暗自叫苦:“近日我听得程府那头风言风语,”那头指的是老爷,意在与夫人区别开来:“说这回修城的事若进行的顺利,程老爷怕是要趁机提出要姑娘下嫁的事。虽说高僧箴言姑娘不能早婚,可落下红定却是可以的。”
珍娘垂下羽睫,秋风卷地而过,吹动得一袭剪影清冷如月:“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眼下还是还没动手了么?徐公公人还没动呢,谁知他到时会不会保这个媒?到底他跟程老爷交情不深,要不然,程老爷这几天也不置于天天向驿站跑了,不就是跟京里搬援兵么?!”
梁师傅想说官官相护,又想说能拦住徐公公的此地怕只有一人,可看看珍娘的脸色,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躬身行了个礼,向前头去了。
珍娘咬了咬牙。
秋子固,你若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若我前世今生积攒下的眼力没错,你就该应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