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哥立刻冲上去推开她:“说不过要动手是怎么的?”
胖二婶扯大了嗓门叫道:“偷鞋贼!偷鞋贼!你偷了我家的鞋,还要打我么?!”
总之她现在的模样,完美的诠释了泼妇是什么嘴脸,犹如教科书般。
珍娘不让钧哥动手,拉起弟弟向后退了两步。
有理不在声高,咱不能将档次拉低到泼妇一般的地位不是?
“大家都来评评理,”珍娘不看二婶,反向小道边看热闹的农人伸手:“都来都来,都是族人我也不怕偏了谁没了谁!请大家看看,哪有贼偷鞋只偷一只的?更别提还挂在门口,让人来领了!”
农人们走到近处,果见篱笆上挂着两只不一样的鞋,各人心里都有些明白过来,再看二婶的眼光,便隐隐都有些鄙夷。
二婶发急了。
“怎么不能挂在门口?你倒是想偷两只呢,偷不着怎么办呢?”二婶知道,正经道理说道不过了,索性撒泼打滚:“就是你偷的!今儿我还就赖上你了,就是你偷的!”
农人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胖子愈发不讲理了!这事明摆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她还有脸倒打一耙!”
“她怎么没脸?她一向不就是这样的人?”
“也亏她男人受得了她,看她今后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胖二婶被人指着脊梁骨,到底还是有些知觉的,由不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之下,转身又向看热闹的农人发火:
“一个个闲得出蛆,又有你们什么事?快滚!”
被骂的人这下不乐意了。
“我们又没站你家的地你凭什么赶人?”
“就是!明明这事你没理!倒反诬赖人家珍丫头!”
“你们不知道,这就是一张纸上画个鼻子,好大的脸!”
最后一句是钧哥说的,顿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胖二婶的脸可不是够大的?放眼村里,就算她脸最大了。
胖二婶又是羞又是怒,发出一声狮子吼,向前猛窜几步,拉住了珍娘的衣袖:“走!跟我去见官!”
背后一战,弄不死你也好好羞辱你一番!
一般在农人心中,去见官好比从地府里走一遭,先不说自己有没有错,只到老爷面前跪一跪,脸皮就没了。
先别说对错,只要去官府就是没面子的事。
再说在胖二婶心里,珍娘跟自己比,还有一项劣势,那就是她尚未婚配,未出阁的女子,总是面薄的。
见胖二婶来真格的,看热闹的农人们瞬间噤声,看向珍娘的目光便有些同情之意了。
被这胖子缠上果然没好事,明明自己是对的,被她死缠烂打地一歪派,再对的事也错了。
所以说好女不与泼妇斗,就是这么个道理。
胖二婶觉出局势有变,心头窃喜,顿时觉得自己太聪明了,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可惜,算计别人也罢了,用这一套来算计珍娘,却是她打错了算盘用错了心计。
“去见官?好啊!”珍娘轻轻拔开胖二婶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配合着鄙夷嫌弃的眼神:“正好,让仵作来细查验看看,我家竹篱笆上挂着的,是谁的衣服碎片?!”
如此冷静的头脑!
如此专业的口吻!
看热闹的张大了嘴,胖二婶呢?
落了了下巴!
这闺女什么构造?见官也不怕?
还知道什么仵作?
对了她昨儿不是才从城里见过老爷们回来的?那肯定是不怕了!怎么自己忘了这一岔?!
胖二婶庞大的身躯,顿时犹如被人抽走气,瘪了。
“走啊去见官!”这时珍娘掌握了主张,见二婶有要溜的趋势,立刻拉住她不让走:“去见官!看看是不是昨儿我才见过的那几位?对了,应该先见里长!是刘里长不是?走走赶紧的,省得别人抢了先,还要等反不好了!我地里还有事呢!先办了这件再赶回来,也许还来得及!”
二婶不说话,身子慢慢向后退去,珍娘死活不让,又叫钧哥:“你也上来请一请二婶,去见官怎么了?就去见!”
二婶紧咬牙关不出声,坚持向后赖,衣袖被珍娘姐弟两拉得越来越长,农人们看在眼里,一个个笑得几乎跌地。
珍娘见差不多了,便向钧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收手,胖二婶顿时重心不稳,向后狠狠丢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