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元春。元春如今虽然只是女官,到底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就算无法入了圣人的眼,随便被哪个皇子看上。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元春哪天飞上枝头变凤凰犹未可知。邢夫人无子,怎样也不愿意让长房的独苗苗贾琏再便宜了王家姑娘。
总之,不管怎么看,邢夫人都不希望凤姐进门。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张罗给贾琏收拾院子。
贾母见邢夫人不追究迎春去向,乐得装糊涂,笑眯眯跟邢夫人商量起给贾琏布置院子的事情。
且说迎春闻听水溶已至,如乳燕投林,一路小跑到后门。迎春探头一看,果见水溶一袭青衫骑着匹高头大马等在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日万最后一天,啊啊啊啊啊!
第65章
水溶低头, 看见迎春从后门钻出来。迎春一身水蓝男装,衬着青天白日, 看去分外英姿飒爽,水溶忍不住便剑眉微挑。
迎春瞅见水溶神色, 暗自得意,故意拿把折扇,学着贾赦模样迈着老爷步大摇大摆往前走。
水溶本来颇为欣赏的眼神在看到迎春乱甩的臂膀后一下子变了。一个没绷住水溶嘴角露出笑意。
迎春却还不自觉, 仍旧甩着她的小胳膊小腿儿冒充大爷。
水溶实在看不过眼, 翻身下马,扶着迎春上马车。水溶想了想,弃马登车,也跟了进去。
迎春才在车厢里坐好, 却见水溶也挤了进来。迎春撩开车窗帘子一看, 果然水溶的良驹正在咻咻喷着鼻息,扬蹄撅臀表示不满。
水溶全当没听见。
迎春也未多想,由着水溶和她挤在一处。她放下车帘, 便在车厢里找开去。水溶好整以暇斜身靠坐,一副作壁上观模样。迎春独自找了半日也没寻见她心心念念的蜈蚣风筝, 气鼓鼓坐下,转头怒瞪水溶。
水溶看着迎春表情,暗自好笑,见迎春粉面渐有由红转白趋势,这才怡怡然站起,抬手一拍对面车厢侧边坐垫。坐垫应声翻起, 内里叠放整齐的大蜈蚣风筝终于露出真容。
迎春大喜,扑过去就要拿出来看。迎春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水盈时,水盈的表哥就送了她一个蜈蚣风筝。水盈兴高采烈拿回家显摆还被水溶笑话水盈不像大家闺秀。
彼时水溶还当迎春会嫌弃蜈蚣风筝丑怪进而不喜水盈,却不知她独爱水盈那份特立独行的脾性、那份我喜爱的物件便是最好的傲气,进而爱屋及乌,连丑怪的蜈蚣风筝都惦记上了。
说起来,水盈当时拿着的那个风筝还没有迎春此时拿在手里的这个蜈蚣风筝一半大。
迎春双眼亮晶晶看着水溶,月牙眼中写满了“好喜欢”“好欢喜”!水溶见状,熬夜赶制风筝的烦闷疲乏一扫而光。
车厢空间毕竟狭窄,迎春一时心急,将风筝抖散,却施展不开,越扯越乱,手忙脚乱间反把她自己和风筝缠到了一处。
水溶越发哭笑不得,看着迎春笨手笨脚模样,虽觉十分有趣,可是风筝何辜,再被迎春折腾下去,只怕就要散架。水溶伸手,略梳理了几下,指挥迎春左转右绕,三两下工夫,迎春便从蜈蚣精手下逃出生天。
贾二小姐还没开始放风筝,便累了个够呛,靠着车厢壁呼呼直喘气。水溶笑眯眯倒了杯茶递给迎春润嗓子。
迎春端着茶盏,刚掀开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轻轻抿上一口,果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入口齿颊留香,九成九乃日前新进贡品。这茶,贾母今年怕是还没喝到嘴里。迎春看了水溶一眼,见他垂目端坐着,便也没说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马车外的声音就清楚起来。小贩们的叫卖声不似平常喧闹,马车行走也不甚平稳,时不时便要停步。迎春好奇掀开车帘一看,街边景象竟十分陌生。
马路较之迎春常走道路狭窄许多,路边摊贩衣着也颇朴素。放眼望去,酒楼茶肆虽也不少,奈何门口、角落等处都三三两两或蹲或卧着须发成绺、衣衫褴褛的乞儿、流民。路上行人也是各色打扮、三教九流都有,只是个个目不斜视,看见乞讨的老人、小孩都避如蛇蝎,更不要说大方施舍。
迎春不解,回头问水溶道:“世子爷,城东何时多了这般多乞儿流民?”
水溶听见迎春问话,头也不抬,只皱眉问道:“世子爷是谁?”
迎春不好意思地捏捏鼻头,让她唤水溶“溶哥哥”她实在叫不出口。喏喏半晌,迎春才改称水溶表字道:“永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