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快到七夕,过节的氛围很浓,街上到处都有卖彩线银针的摊子,杨瞳也买了许多,成天在家里琢磨怎么打出漂亮的结,好好的五色彩线被她弄得一团乱麻,这就是她买了许多的原因。
这天一大早,杨瞳终于结了一个不错的五彩网,拿到严都平面前献宝:“师父你快看,我终于结出一个不错的网!”
严都平笑着接过,手上的五彩网歪歪扭扭,只能勉强算是周正,笑她道:“忙了几天了,就忙出这么个东西。”
杨瞳不乐意了:“之前都是练手嘛,我再结就能结好了。”
“过来。”严都平把她拉进自己怀中坐下,在眼前变出一根悬空的细竹竿,将杨瞳买的那些彩线一根一根仔细挂上,两两距离相等,搂着她说,“你读书学习还知道条分缕析,怎么结个网这样没有章法,你看,第一排两两相扣,第二排错开一根两两相扣,很难吗?”
杨瞳笑道:“师父比我手巧。”她伸手自己去打扣,严都平依然圈着她,看着她小心的,一排一排扣去。
严都平起了玩心,将自己的一绺头发与杨瞳的一绺头发结在一起,想着那句“结发为夫妇,恩爱两不疑”,这大概就是平凡夫妻的乐趣,他将这个结取下,悄悄放进心口。
“师父。”杨瞳唤他。
“嗯?”
“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结这个五彩网吗?”
“为什么?”
杨瞳道:“这是汉代流传下来的习俗,一结一扣都是女子的心愿,希望与夫君,相怜爱。”
严都平挑眉道:“哦?夫君?”
杨瞳害羞的笑笑:“我也是这两天才听来的,我每年结一个,祈求十九岁之后,能与夫君相怜爱。”
严都平玩笑道:“这么说,我们瞳儿已经有意中人了?”
杨瞳回头看着他说:“对呀,这个人,我中意得不得了。”
“是谁呢?为师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把你许给他。”
杨瞳道:“这个人呀,长得不好看,年纪还很大,没什么本事,对我特别特别不好。”
“那师父怎么舍得把你许给他?”
“我喜欢他呀,我最最喜欢他了,如果离开他,我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的,所以我非得嫁给他不行!”
严都平笑着握住她的手说:“为师不好看?年纪大?没什么本事?对你不好?”
杨瞳倚在他肩头,小声说:“徒儿说的都是反话。”
“反话就是假话,该罚。”
“啊?这也要罚啊?能不能不抄经,要过节了,徒儿静不下心。”
严都平道:“不抄经,罚你…”他从手边取过一根红线,一端系在瞳儿左腕上,一端系在自己右手腕上,轻抚之下,红绳消失。
杨瞳笑问:“师父是月老吗?”
严都平道:“如今你脑子里面就没别的事情了?这是对你的惩罚,往先没有拘束过你,往后不大想由着你了。”
严都平起身,杨瞳看着自己手腕问:“拘束?怎么拘束?”
严都平抬了抬手腕,杨瞳感觉到腕上的红绳一紧,觉得新奇道:“那我扯一扯,师父能不能感觉到?”
“你扯扯看啊。”
杨瞳笑着动了动胳膊,严都平自然能感觉到,不过假意说:“你扯了吗?”
“我动了呀,师父感觉不到吗?”
严都平摇头,杨瞳懊恼道:“哎呀,不公平,这就真是拘束的红线,不是月老的红绳了,不高兴。”
严都平敛袖笑说:“师父要去看奏本了,阿罗和阿旁手里有几卷佛经要理,他们不大通的,你去帮帮。”
“好。”
杨瞳到阿罗和阿旁屋里,他们两个对面坐着在理经书,杨瞳过去问:“师父怎么叫你们理佛经?”
阿罗道:“是天清寺送来的,七卷二十八品,整整齐齐的,不知道要理什么。”
杨瞳坐下一看,是一整部《法华经》,一共七本,她将手放在经卷上闭眼感觉了一下,有宿光师父的气息,睁眼问道:“宿光师父是药王菩萨?”
阿旁道:“姑娘不知道?”
杨瞳道:“师父没跟我说,只说是去瞧病的。”
阿旁又问:“姑娘过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