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点头:“是他。”
“姑娘怎么知道他今儿就在这儿?”
长乐道:“里头过分安静了,我猜他就在。”
果然没多时,楼上下来一人,身着藏青色云雁细锦团领锦袍,黑布冠,深木簪,额前有几绺碎发,肤白骨柔,眼中还有朦胧睡意,倚着栏杆朝下看:“我道是谁,原来是严夫人,您要买楼?”
长乐笑道:“原本只是想带个姑娘回去,您这儿的妈妈难缠,我不说买楼,她大约也不会让我见你。”
苏先生道:“一万两,不议价。”
长乐道:“巧了,刚收了些账,正好这个数目,房契地契都在吗?都在的话,今儿就交割了吧。”
“爽快,夫人楼上请。”
长乐买了云梦楼,第一件事,把那个妈妈赶走,第二件,关门歇业。以后怎么办她还没有想好,官人一向不会管自己怎么花钱,这一回他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到了家,芸娘照顾心光姑娘去休息,长乐到书房给三郎送茶,三郎笑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长乐递上茶:“多买了一样东西,耽搁了。”
三郎接过,喝了一口问:“买了什么?”
长乐眼睛动了动,小声道:“云梦楼。”
三郎端着茶盏愣了一下:“多少钱买的?”
“一万两。”
三郎道:“噢,钱不值什么,只是这平白无故的,怎么想起来买云梦楼?”
长乐道:“我就是为了救一个姑娘,那姑娘挺可怜的,她叫心光,长得很好看,我带回来了,一会儿见见?”
三郎咂嘴道:“啧,救就救吧,怎么喜欢把人往家带呢。”
长乐站到三郎身边,有意无意的翻着他的书说:“这姑娘我看着眼熟,就带回来。”
三郎抬眉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心光,听说家里有人信佛,借个佛心之光的意思。”
三郎笑道:“没借到佛家什么光,倒是占你的光,是不是改个名字?”
“官人别逗了,我还怕你生气,你不生气就好。”
“我生什么气啊,你乐意花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乐道:“我觉得我这回有些乱花钱了,一个楼花了两个的价钱买,买是买了,却不知道怎么办,青楼还就开着?这种买卖我不想做,改成酒楼的话,那一楼的姑娘怎么办呢?”
三郎笑她:“花这么多银子买个心烦,划算。”
“哎呀,官人就别笑我了。”
“买都买了,怎么办以后慢慢想呗,大不了就开着,像缕烟斋一样托个人管着就是了。”
“也对,道喜呢,回来没见他。”
三郎合上书说:“下午和他聊了一会儿,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他们祁山也有不少好玩的事情,可以让他讲给你听。”
长乐盯着他看:“官人给我讲故事,讲烦了?”
“怎么会呢,就是这两天得闷在书房里好好看些东西。”
长乐道:“那我知道了,我在这儿官人就会看我,分心了不好,官人要看什么?”
“几卷经。”
“佛经?”
“道经。”
“都一样,我不扰你就是了,官人安心念经。”
长乐重新修行的事情,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如今她魂魄不全整,不修行没办法补全,像从前那样修习,三郎怕她的内丹仍与魂魄相融,一损俱损,她凡人身骨,把内丹和魂魄分开来等于是一个人,两条命,难是肯定难的,不过未必没有办法。她天资好,又是第二遍学,一年里筑基肯定是没问题的,若是接着练精气神,恐怕会引来天劫,她身子受不住,一定得避开炼虚合道这一关,三郎要琢磨的是在外炼内丹,还是在内炼外丹,等他想明白,长乐就得重新开始修行了,这是三郎给自己也是给她的期限。
作者有话要说: 继上次书名变成框框之后,我的界面看作者名变成乱码了。why?
☆、七十
这天夜里,三郎在书房挑灯夜读,心光姑娘半夜起来,走到书房,并未敲门,穿墙而入,严三郎抬眼看了看她,也不意外,问道:“有事?”
“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
三郎道:“你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我不认识一个叫心光的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