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忍了忍气说:“孤从未让东岳对你徒弟不利,若她真是张牌,孤会放到最后用。”
严都平点了点头说:“是嘛,那你起码比东岳老儿有脑子。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我不知道,而我又很想知道的,沈喓喓的下落,我没那么容易告诉你。”
玉帝叹息道:“孤有这个死穴,一半因为自己年少无知,还有一半,要归功于你啊。”
“不用谢,举手之劳。”
玉帝道:“我知道如何解天火之毒。”
严都平觑眼看着他,元始天尊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会知道?或许从前真有些小看他,就算他是在说大话,也的确说到点子上了,果然不能轻敌,严都平道:“让我来猜一猜,这个办法要么凶险异常,要么阴毒异常,可对”
玉帝道:“孤只能说,并非山穷水尽。”
“说说看。”
“你先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玉帝还是更心急一些,喝了口茶说:“所谓当局者迷,自家无解,别家或能渡引,世上若还有一人能解天火,应该是灵山的佛祖。”
严都平皱眉,嘀咕自语:“灵山,佛祖……”
“该你说了。”
“沈喓喓在平江县。”
“竟然,就在人间嘛……”
两人一时各有心思,都垂着头不说话,过了许久,玉帝道:“孤一直想在你历劫之时夺你性命,并非真要你死,不过是想收服你,歼灭魔界,那时杀你不得,也知此后更难,你我一战既然在所难免,不如今日定下战约,成王败寇,失者称臣,如何。”
严都平道:“我在魔界虽可推首,却不是无冕之王。”
玉帝笑笑:“君你一人,哪怕不收群魔也划算得很。”
严都平道:“不如将战期一并定下,这局棋着实无聊,本君想早日抽身。你我都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十日后,冥海之上,如何?”
玉帝皱眉道:“孤已说过,并非你死我活不可,不过是权利之争,你果真要拿命来赌”
严都平点头:“你若输了,如何还能在三界立足,我若输给你,不如死了痛快。”
玉帝冷笑:“严都平,你会输给你的自负。”
严都平耸了耸肩:“无所谓。”
“孤以为你懂得感情的时候,就会变的。”
“你想我变得瞻前顾后,畏畏缩缩?怎么可能呢。”
玉帝遥遥看着他,真是个令人厌恶的人,永远不会背弃真实的自己:“好,十日后,冥海。”
“告辞。”
“不送。”
☆、八十八
罗酆山。
那日杨瞳和福娇儿说定,次日福娇儿便去了泰山,她比起以前要老成许多,不过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庆甲总归是认得她的,与其被拦在结界外不得进去,不如先与福娇儿道道前缘,庆甲自然就跟着福娇儿去了泰山,北斗星君对福娇儿有愧,她的话总还是听的,或许他也在等这么一个契机,似是无可奈何的背叛了九重天,不得而已的背叛了玉帝。
泰山府交给他们闹去,杨瞳便安心陪着严都平,困了在他身边躺一会儿,醒着就看看书抄抄经,把自己用的东西全都归置好,以后收拾也方便一些。
庆甲走后,山外又来了许多天兵围着,杨瞳是不怕的,却隐隐感觉到,官人的死劫怕是近了,她要练练如何不露声色,如何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严都平睡了有七八天的时候,齐月到山上来找杨瞳玩,杨瞳很高兴,两人许久未见了,既兴奋也感慨,齐月很喜欢严都平给杨瞳搭的索桥,两个人就总坐在桥上说话,懒得再变茶案出来,就让茶杯茶点都飘在空中,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幽暗冥冥,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月姐姐从哪儿来外头那些天兵没有拦你吗”
齐月笑说:“他们给进不给出,再说也认得我,不敢拦着,如今我就住在北山,我早说过,我们要做邻居的。”
杨瞳问:“姐姐怎么住到北山来了在家里又不开心了吗”
齐月道:“这回倒没不开心,我一个朋友要过生辰,他喜欢兰花,我想找几株稀罕的给他做贺礼。”
杨瞳道:“北山有兰花?我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