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都平道:“本君今日在龙角峰待了半日,又去日观峰上走了一圈,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见那通幽地牢里头,没关什么要紧的人物…”
严都平想了一下,对远处的杨瞳叫道:“瞳儿,拿你的妆镜来。”
杨瞳闻言,从乾坤袋中取出镜子,飞身送给师父,她很少在这样高的地方凌空,脚下有些不稳,严都平一手接过镜子一手稳住她,把镜子递给陈文玉道:“你用反面照照下界,看看可有哪处不妥。”
陈文玉道:“属下用八卦镜照过,没看出什么。”
严都平道:“要是昆仑镜也照不出什么,那便是你我多虑了。”
陈文玉有些惶恐得双手接过:“昆仑镜?”
严都平点头。
“我可得拿稳了,我可得拿稳了。”
杨瞳笑道:“神君,你手别抖呀,再掉了。”
陈文玉僵硬地笑笑,两手紧紧握着昆仑镜,稍稍举高,俯照下界,从西照到东,又从北照到南,像所有仙山一样,泰山笼罩在薄雾一般的灵气之中,微微泛着白光,这灵气罩既无杂质也无破损,严都平忽然看到什么:“往南一点。”
镜子又往南照了一点,泰山之外一个很小的山头泛着诡异的青光,陈文玉并不知道那是哪里,问道:“殿下,那是何处?”
“蒿里山。”
“与泰山府有关?”
严都平冷笑道:“你们小辈儿的不知道,要寻泰山府的根,得到这儿来,要寻地府的根,也得到这儿来。东岳老儿好计谋,若不是本君手上有昆仑镜,恐怕就是把泰山看穿了也找不出症结,蒿里山是最早的阴司,就是藏进去成千上万的鬼怪,等闲也瞧不出来。”
陈文玉把昆仑镜递还给阎君,说:“这地方邪性啊,九重天的八卦镜都照不出异常。”
严都平道:“此山是冥界之山,东岳帝君又有意庇护,等闲的法器肯定难以感知。”
陈文玉问:“那青色的幽光,源自何物?”
严都平先对杨瞳说:“瞳儿,你先回去,外头风大,进车里把衣服穿上。”
“好。”杨瞳听话回去,严都平看她进了车,回头继续和陈文玉说话:“是庆甲在养神疗伤,他大概苏醒没多时,只能靠吸食山上的草木之灵维持生命,草木之灵皆是青色,所以如此。”
“他若是恢复了,会怎么样?”
严都平道:“他是被我杀死的,你觉得他活过来,最想做什么?”
陈文玉明白,忧心道:“殿下,是不是趁现在除去,以免后患?”
严都平微微摇了摇头说:“泰山府的生灵符能召唤天地万物,有起死回生之能,我们现在去杀了这个,他们还会弄醒更厉害的,不如留个知道根底的,以后还好应付一些。”
陈文玉问:“殿下当初为何杀死他?”
“庆甲生性暴戾,手段残忍,罗酆山在他治下,生灵涂炭,人鬼不服,从我开始孕化,他就想等我成形后,吸食我的真元,我要是不杀了他,死的就是我了。”
陈文玉道:“殿下甫一出世便能杀他,可见他灵力远在您之下,想来不足为患。”
“不好说,若是在罗酆山,本君还有些自信,离了那里,就是一命换一命也不稀奇,都是后话了,你仔细盯着吧,若有异动,及时给我消息。”
“是。”
严都平回到车上,对阿罗道:“阿罗,走吧。”
阿罗往青州去,阿旁笑问:“殿下也不问问我们说好了去哪儿?”
“你们三个还能商量个花儿出来,还不就是青州。”
杨瞳笑道:“那师父还叫我选,直接说去青州不就行了。”
严都平道:“我是觉得去不去青州无所谓,我要直接说,就是去开封了。”
严都平并不进车里,在外头坐下,阿旁问:“殿下,那炳灵太子身后,是东岳帝君?”
“差不多吧。”
“他这不是有毛病嘛,当初把地府交给您,现在又来抢。”
严都平道:“东岳这个人,不容人,也不容事,他手下没有他不能控制的人,也不会做任何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当初地府疏于管理,问题太多,他怕出岔子,所以急于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问了一圈都没人敢接,我师父觉得是个历练的去处,就叫我接手了。东岳现在这么不顾面子的想拿回去,肯定是觉得自己能管住了呗,在他眼里,地府本来就是他的,不过是托我管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