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带怎么解?
冯牧早扒扯了许久,放弃了,捂着脸蹲在地上。一会儿,她又重新振作起来——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回去,不如趁此机会……
虽得知自己来错了地方,单鹰还是将错就错坐回原位,在吵杂的音乐声中闭目养神。
晚宴和表演在主持人开出一等奖后圆满结束,单鹰抬眼慵懒地看了看时钟,计算着他们这次灵魂交换的时长。焦糖拽着“冯牧早”打算偷偷溜走,却被严刻儒逮个正着。
“跟人约球,缺个女搭档。”严刻儒的理由冠冕堂皇。
“什么球还需要‘女’搭档?”单鹰扬起一边唇角,始终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严刻儒的示好。
“网球。”严刻儒觉得今天的冯牧早与送宵夜的那次比,眼中多了几分洞悉世事的倨傲,表情神态与上次那憨纯的样子完全不同,也不知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女人善变”?即便如此,他仍没有自乱阵脚,“如果你们能帮我赢,我就亲自当司机,把二位送回家。”
“输了呢,今晚就留在这里么?”焦糖嘴快,紧张地问。
“输了就罚你们坐公司大巴回去,大概10点半发车,还有一个半小时。怎么样?”
这话说的,也就是横竖一时走不了,最后都得坐车回去。
“我不会打网球啊。”焦糖看了看“冯牧早”,知道好友也不会,就小声跟“她”说:“随便打两局,肯定很快就会输了走人。”
“我做你对手的搭档。”单鹰出差几天都没机会锻炼身体,想着趁此机会活动一下也行,于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暗藏大开杀戒的战书。
“我们倒成了对手?”严刻儒微微一哂,最后同意了。
单鹰与其他几人坐电瓶车去了网球场,几番热身之后,厮杀开始。
焦糖目瞪口呆地看着明明从来没打过网球的“冯牧早”在场上用极标准的姿势奔跑、接球、扣杀,几次把严刻儒和搭档杀得措手不及。
单鹰却不太满意这种束手束脚的状态,第一,身高不够,力道太小,不足以跟男性对抗,第二,冯牧早今天穿的衣服和鞋子都不适合打球,第三,胸前两坨跑跳时实在累赘,总有种动作大一点就会掉下去的心理负担。
综上,变成女人真他妈操蛋。
“你厉害哎,什么时候学的网球?”休息的时候,焦糖不禁点赞。
“大学。”单鹰活动活动筋骨,冯牧早这副缺乏锻炼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么激烈的运动,肌肉已经开始酸软,小腿还有抽筋的趋势,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一会儿再上场时得悠着点。
“精彩。”严刻儒递过来一瓶水,眼中几分探究几分惊艳。
眼前男人略带倾慕的目光令单鹰不太舒服,他终究还是个纯纯的直男。或许在直男的世界里,不分伯仲的球技不过是男人间血与汗的较量,犯不着因此暧昧的惺惺相惜。
无奈,他现在是小女子“冯牧早”。
你来我往的网球比试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双方打成平手,单鹰用毛巾擦着额头上不断下淌的汗,给冯牧早去了一条信息。
“你该锻炼身体了。”
但这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对方半天没回。单鹰想到冯牧早那条来不及“隐身”的微博,忽然有一种“她该不会真的在洗澡”的担忧。
“砰!”远方的天空忽然一亮,烟花爆裂声随之传来。
焰火开始了,一颗接一颗腾空而起,在一片黑暗中爆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点,随着排列的不同和散开方向的不同,变化出各种模样。
“喜欢吗?”严刻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单鹰的身后,低声问。
单鹰十分淡定,像是大人围观孩子们的过家家。曾几何时自己也为何遇放过焰火,这一招并不新奇,但确实很能哄女孩开心。
“哄女人的玩意。”
“呵,说得你自己好像不是女人。”严刻儒不禁轻叹,他有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近,有时又觉得远。
单鹰半眯着眼,抬眼看住他,“我像吗?”
他扶额,“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你本来就是。”
单鹰笑而不语,眺望着远方忽明忽暗的天空,脑中浮现的都是何遇当年看焰火时又惊又喜的样子,欢快得像一只找到樱桃树的小梅花鹿。她个子不高,人又纤细娇小,眼中却总隐藏着大大的力量,看焰火时也是,看他时也是,就是不知走之前,是不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