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早酒量很差的,艾副主编可饶了她吧。”汪姐站起来打圆场。
艾亚庭觉得脸上无光,不依不饶道:“别人可以不敬,咱们单鹰主编你怎么能不敬呢?这样,既然单鹰主编是女权卫士,为了表示诚意,你喝一杯,让单鹰主编喝三杯,怎么样?”
大家都看出来了,艾亚庭借着酒兴又在挑事。
“酒量深浅不同,喝不出意思。”单鹰挥挥手,再次示意冯牧早回去,四两拨千斤地讽刺艾亚庭,“一会儿我灌倒了她,除了艾副主编刚才提到的‘歧视女性’罪名,又落下个逼女人喝酒的坏名声。”
赵林泰笑道:“喝酒就图个尽兴,实在不会喝,我们也不勉强。”
不光是冯牧早,所有根本谈不上酒量的实习记者们都如释重负。
晚宴进入尾声,大厅里烟味、酒味混杂,冯牧早虽是见惯了客人们喝高了放浪形骸的模样,可习惯于敬而远之。她没喝多少,但因为酒量有限,脸红彤彤的不说,还有些晕乎乎。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她溜到外头透气,冰冷的山风一吹,立马神清气爽。
正要回去,碰上许是透气许是躲酒的单鹰。和平时不同,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身上酒气甚浓。冯牧早一愣,下意识扶住他的胳膊,“单老师,你……还行吧?”
“你哪位?”
醉了。冯牧早翻了个白眼。
对付醉酒人士,她经验丰富,基本只要能把他们搀扶到车里或者家里,后续就交给天意;吐得特别厉害的,直接叫救护车拉走。“我扶你上去吧,别再跟他们喝了。”
扶着他走进电梯,见他既不说话又不乱动,冯牧早作出判断,单鹰是个酒后既没攻击性也没表演欲的,到了房间,往床上一扔,就等第二天睡醒,酒品出色。
“你房卡呢?”到了报社预定的楼层,她问。
“不知道。”
冯牧早见他脑子不清醒,自己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奸笑着说:“找不到卡,就带你到我房间去。那时,会发生点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哦。”
他看着她,特别无害的样子,“好。”
“……你真是醉了。”她抬头与他对视,觉得他醉了之后的目光特别温顺暖和,自己差点要溺死在他的双眸里。她像个太监一样弓着腰,让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臂上保持平衡,在走廊尽头的沙发坐下后,她从他口袋里翻出一张房卡。
“住几号呀?”
单鹰闭上眼睛,像是秒睡。
冯牧早无奈,只能凭着记忆和房间分配规律去数。
单鹰抬眼往那儿瞥一下,唇边溢出些笑意。白天装死,晚上装醉,谁说单鹰没有表演欲?
不得不说,谢茂竹的进口解酒药非常有效,他现在因为酒精作用,身体沉重,酒兴仍在,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没能像平时一样克制,看她的目光少了许多掩饰。
“滴滴——”短暂的旋律过后,门应声开启。
冯牧早半拖半拽,把单鹰弄进房间,往大床上一推,他“噗”一声倒在床中央,她则累得坐在地上直喘,“单老师看着瘦,份量还挺沉,论斤卖很有优势啊。”
身后半天没回话,她扭头一看,他好像睡死了。
冯牧早双手叉腰站起来,咬牙道:“酒品好得令人发指!好歹我也是一女的,你怎么就不像别的男人那样酒后乱性一下?”
她叹一口气,像猪拱白菜一样用身子把他拱到一侧,拉起被子盖好,关灯正要离开,又几分舍不得,就开了一盏小夜灯,跪在床边撑着下巴盯着看。昏暗的灯光下,单鹰更显俊朗,清醒时的所有冷硬,都变得那么柔和。
冯牧早有一种“这一刻,单鹰为我独有”的感觉。
她伸手轻抚他的额头,感受他眉骨至鼻梁的起伏,进而又是他轻阖的双眼,指尖刚触到他的眼角,那浓密的长睫就轻轻颤了一颤。
她心中的爱意如同涓涓细流,在独处的这一小段时光里慢慢发酵升腾。情之所至,她不禁表白道:“单鹰……我喜欢你。”
说着,明知他听不见,还是涨红了脸。换做平时,她只敢对电视里的明星这么说。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单鹰和电视明星一样,都是遥远的星星,看着近,摸不着。
手机的震动声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汪姐和梁晶晶喊她一块儿去木桶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