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可是一个好契机。不管能不能控制那位神秘的城主,孤都要尽力一搏!”
殷鸿渊一边说着,一只手在空中虚虚一攥,紧紧握住,眼神坚决。
“只可惜公主从小活得太过于恣意,实在不能助我一力,还得另寻他法……”
张继抽了抽嘴角,心想太子还真是别扭。开始他还在担心太子会不同意将自己的同胞妹妹纯英公主下嫁,但从太子这个反应来看……原来是早有打算。
他就说,一向将纯英公主视为心头肉的太子,怎么会容忍妹妹随随意意就嫁给一个完全不了解的、甚至还不知道是不是正常人的什么城主。
正说着的时候,宫人来报武统领求见。
“哦?”殷鸿渊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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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意决(五)
不一会儿,一身华丽官服的青年徐步走入大殿,右手按在腰间带鞘的长刀上。
他看上去还很年轻,面容刚毅英俊,一身气度不凡,身上的官服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的身份不一般,即便面对太子这般人物,周身的气势也分毫不减。
武大人武支婴,皇宫禁卫军统领,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虽然职位品阶比不上一些一把年纪的大人物,却依然为许多人所忌惮。
武支婴行了一个礼后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刚才进来通禀的宫人从他身后走上前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将手中端着的盘子呈在殷鸿渊面前。
盘子大概只比一个成年男子的手掌大一些,上面似乎也没有放着什么东西,白布隐约勾勒出一个条状物体的轮廓。
殷鸿渊坐在椅子上没动,武支婴也没动,张继琢磨着这个意思是要他去。于是走过去,将盘子从宫人手中接了过来,转身捧到殷鸿渊面前。
“掀开。”殷鸿渊抬了抬下巴,指使人的气势浑然天成。
张继一只手托盘,另外一只手撩起盖在盘子上的白布。当他看到盘子里盛放着的东西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差点没把盘子扔了出去。
好在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文官,张继忍住了把盘子扔出去的冲动,但那一瞬间身体剧烈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震惊,或者说是惊恐。
如果他没有看错,盘子上放着的,是一条舌头。
新鲜的、人的舌头,舌根处还残留着血迹。
张继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又惊又惧,满脸错愕地望着殷鸿渊:“殿下,这是什么!”
殷鸿渊像是没有看到张继的反应一般,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很好。”殷鸿渊大笑起来,看着一脸木然的武支婴,“这世上只有死人和无舌之人才不会乱说话。武大人送度太傅这一程,送得还真是妙啊!”
张继忽然想到自己来的时候听到的一个传言,太傅度华年向皇帝辞官,今日便离京回到自己的故乡。
太子这话中说的便是那位辞官回乡的太傅,难道说这舌头……
张继一冒出这个想法,背脊处便涌出阵阵寒意,一直漫延至脑后,手也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殷鸿渊这个时候才仿佛察觉到张继难看的脸色,温和地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大人,世人都说京都好,臣民们无不想要到这里来。孤却不太明白,这繁华胜地,为何还有人一心想着要离开?难道说还有什么极致的景色,能胜过京都?”
张继僵着脖子,缓缓地动了一下。他在太子殷鸿渊身边从事已久,太了解太子的性格了。
“或许……或许是心有所属?”张继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话。
殷鸿渊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从进来起就当自己不存在的武支婴:“武大人,你怎么看?”
武支婴被点到名才面对着殷鸿渊,抬起手拱了拱,却说起另外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殿下,今日一早公主前往城郊送别度太傅后,来了一位自称是她朋友的姑娘。”
殷鸿渊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顿时锋利起来:“她姓什么?”
面对太子突然严厉的语气,武支婴只是低了一下头,淡淡地道:“姓——繁。”
“繁”确实是一个少有却又十分有名的姓氏,就因为这个王朝中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世家,繁家。
殷鸿渊瞪着武支婴,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武支婴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依然是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