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眨眨眼,他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难不成是皇兄觉得受到了冷落?
“你该走了。”朱翊钧冷声开口。
“刚刚张诚才去吩咐可以上菜了呢,皇兄,您弟弟可是还饿着肚子呢。”
朱翊镠说完一句,突然看见那两个人坐在一起,顿时明白过来,笑嘻嘻的站起来:“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走。”
明白什么了?
郑韵眼睁睁的看着朱翊镠离开,刚好上菜的人过来,和朱翊钧擦肩而过,郑韵的目光瞬间就从朱翊镠的身上移开。
上完菜之后,郑韵的心思才稍微的从食物上移开一点,就听见朱翊钧淡淡的音调。
“那沈家的事情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死那么多人,家中仆人基本上都是逃过一劫的,你听听就是了。”
郑韵眨了眨眼,咬着筷子回过头去,见他面色正经的说着这个话,是觉得熊孩子说的太血腥了,怕吓着她?
其实她没这么胆小……
但心里有一个地方还是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郑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皇上是不是担心吓到我了?”
朱翊钧看她一眼,没说话。
郑韵明白他的意思,凑过去道:“其实这种事情,要是听别人说或许会害怕,但是在潞王殿下口中说出来,莫名的就觉得好玩儿。”
主要是朱翊镠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实在是很讨喜,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他说的内容,而只注意他好笑的动作和语气了。
“你倒是胆子大。”
朱翊钧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算是平常人听到这灭门惨案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害怕,反观她依旧是笑呵呵的,像是完全都不受影响,不过想想她刚刚说的话,竟然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个弟弟被惯得没形,有些时候说话是让人想笑。
“皇上尝尝这个。”
郑韵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菜过去,很淡定的把张诚的活儿给抢了,张诚见这里也不需要他伺候,就默默地退了出去,旁边小间里也是可以吃一点的。
说起来,皇上和淑嫔娘娘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很多时候都不需要他们了。
张诚出去之后,郑韵更加欢快的给朱翊钧夹菜,只要是自己觉得好吃的,都会下意识的往他那里塞一点,朱翊钧早就习惯了她这种小习惯,倒是也不觉得讨厌,反而多了几分温馨,比起两个人坐在一起用膳却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说,这样明显就让人心情舒畅。
从酒楼出来时,郑韵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看着就停在前面的马车,拉着朱翊钧小声的道:“我们能不能走一走在回去?刚刚好像吃的太饱了。”
朱翊钧见她懒洋洋的,像是她养着的那只白猫,吃饱了就露着肚子,等着人去顺毛,笑了笑宠溺道:“好。”
这条街正好就是最繁华的地方,旁边的小摊让人眼花缭乱,张诚紧紧的跟在后面,人群中,还有两个平常衣裳的人亦是紧紧的跟着,谨防有什么突发的意外,好第一时间动手。
郑韵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朱翊钧很快就被路边的摊子吸引过去了,刚好看见旁边是卖首饰的,兴冲冲的就跑过去,拿了那做工精致的蝴蝶钗子问摊主:“这个怎么卖?”
“十文。”
这都是木质的,只是做工很好,看起来这摊主也是费了心的,郑韵想也不想的就要了,看向一边的张诚,张诚连忙上前付钱,可银袋子里也没有小铜板,只有碎银子,见那两人已经走了,张诚道:“不用找了。”
说完连忙收起银袋子跟上去,摊主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块碎银子,愣了好久,才激动道:“贵人呐!”
郑韵拿着那蝴蝶拆字看来看去:“这做工真好。”
朱翊钧实在是不明白她怎么对这个有这么大的兴趣,不过看着她高兴地样子,便没有说什么,只是附和着应了一声。
“两位留步。”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郑韵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见是刚刚在酒楼门口的那个和尚,无声的指了指自己,和尚已经到了面前道:“两位贵人可否听我一句话?”
朱翊钧皱眉看着面前的人:“什么话?”
和尚的目光从朱翊钧的目光转移到了郑韵的身上,眉目慈和的笑着:“两位都是极贵之人,只是这位女施主近段时间是否心神不宁,还因此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