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如实道出,西天王听得眼睛发亮,往日他想没有头的苍蝇乱窜,如今听了任平生的话心情激动道:“那还等什么,马上去查啊!”
即使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在哪,知道她好好地活着也是极好的!
他望向天帝,天帝一拂手,道了句:“走吧。”便带着众人去往星宿宫。
星宿宫。
即使星宿宫的主人陨了,可宫中的小童并不像大树倒下的狐弥一样散去,反倒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同太白金星在世时并无两样。
青阶长长,为了挡下有些恼人的客人,小童们用了宫主遗留下的术法设了个禁制。
于是天帝、西天王、破月并着任平生站在长阶下忽然发现自己的法术都用不了了。
西天王大急,摊着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帝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脑袋,他从前来这也没发现还有这么一招啊。
破月看了会儿,道:“是禁制,只能走上去。”
说罢,她提起自己的衣摆一步一步迎阶而上。
天帝望着那青阶不见尽头,只觉得自己的脚脖子发酸,可西天王在这,他也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于是只能对身后的仙娥道:“你们上去问问,这星宿宫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拦吗?”
仙娥踟蹰了会儿,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一步踏上去。
破月听到后,停下步伐对天帝道:“等她上去了又下来这天上便过了一天,天帝还不如自己上去看看,如此更能节约时间。”
天帝暗自掀了掀嘴皮,并不说话。
西天王算是瞧见了,天帝根本嫌这石阶太长,不想上去呢!可他不能,事关他女儿的生死大事,便是让他一步步跪上去他也要跪!
思罢,一咬牙一撩袍角便踏上青石阶。
天帝就着跟前的石凳坐了上去道:“如此——我便在下面等着你们。”
西天王连话头都不接,只留给他一个愤恨的后脑袋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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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西天王快断了气,终于才看到了星宿宫的宫门。
破月大气不喘的走到前面去,敲了声门,过了会儿一个打扫的童子跑过来开了。
红色厚重的门扉被拉开一条缝,小童看着是她,忙的将整张门拉开,恭敬道:“尊上!”
西天王欲要命绝的走到破月跟前,气喘的像老牛。
破月单刀直入:“我能进去看看你们的星宿盘么?”
长庚在生前早就交代过,若是他有个什么好歹,魔尊破月便是星宿宫的主人,因此哪怕他们再怎么不愿也只能板着脸谨听宫主的命令。
“当然可以。”说罢,他撅了撅嘴低声道:“还以为是来祭奠我们宫主的呢!哪成想一来便是要看星宿盘。”
破月不恼怒也不做多的解释,径直跟着小道童进门了。
星宿宫自她上次来变化并不怎么多,只是从前放置在门角的牡丹花没了。一直跟着道童来来回回绕了七个长廊,终于见到一座立在十八根黑柱上红漆木质的宫室。
小童站在一边俯身道:“这便是星宿盘所在的宫室,门外弟子不得入内,尊上进去了自有童子来接待。”
破月点了点头,和西天王并肩走了进去。
宫室外有一座悬空了的桥,破月走在上面稳稳当当、如履平地,西天王的脸色不好,唇呈酱紫色,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没办法这桥他走上去如同卷在汹涌的海面上,可为了女儿也只能忍了。
过了桥又上了几步小阶,钉有一排排硕大门钉的黑色平整的大门便映入眼帘。
轻叩三声,门内小童应声将门开了,见是魔尊破月,都极其尊敬的福身道:“尊上。”
破月跨进门槛,忽的想到自己这还是拖得长庚的福。
也不知他现在在凡间做了什么。
西天王明明一直惦记着自己女儿的安慰,可这一刻来临时,倒有些近乡情怯,束手束脚,神思恍惚,根本不敢再前行一步。
星宿宫通体呈玄黑色,宫殿的摆件除了几盏昏黄的长信宫灯并在没有别的东西了,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光可照人,破月走在上面几乎听不到脚落地的声音。
前面的小童穿着一身青衣,头上顶着圆溜溜的发髻,两肩瘦削,个子不高,因此也走的不快,破月囫囵的将整个宫室收在眼底,直到小童在一张黑色的圆盘边停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