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到空旷的平地,余粥就利索的滚出了沉遇怀里,隔了个安全距离才停下。
沉遇好笑,小姑娘这翻脸不认人倒是运用的灵活。
长臂一伸一把扯过余粥,拉倒胸前。
余粥猝不及防,被拉倒男人胸前惊吓的准备抬头,沉遇伸手按住小姑娘肩膀,然后扭过她整个身子。
瞬间眼眸睁大,整个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愣住。望着眼前的风景。
沉遇把她带到了一个河边的小高地上,周围空旷一片,前面不远就是树林掩映,绿草丛生,不仔细看一般人绝对发现不了这个地方。最绝的是这个地方地势颇高,所以人站在上面不仅可以看到河流树木还可以欣赏对岸不断被点燃的烟花。
抬眼望去,整个小镇的上空都被烟花点亮,恍若白昼,直冲天际。绚丽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竞相绽放,那流光四溢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的灿烂夺目。
无疑,余粥现在站的这个地方视角要比下面好多了。
山坡上晚风习习吹过,轻抚着余粥的肌肤,身前凉风吹得微冷,身后男人炙热的胸膛紧贴的发烫。
这个男人还是来带她来看烟花了啊。
“好看吗?”
沉遇问完手臂微抬无意间蹭过余粥裸露出来的皮肤,冰凉的很,青石镇的昼夜温差很大,垂眉一看,小姑娘一袭长裙,手臂赤裸,已经冻得微微发抖。
眼神黯了黯。
余粥刚想开口回答好看。
肩上一重,一股清冽的气息罩过来,侧目,就看到男人脱了外套搭在自己身上。
余粥慌忙抬手,想脱下还给沉遇。
“穿上,嘴唇都冻得发紫了,又想感冒?”
手指停顿在肩上,未动。
“穿上,或者现在跟我回住宿的地方。”男人语气决绝,不带任何商量。
瘪了瘪嘴,余粥双手使劲一拉,整个外套裹得严实。穿上就穿上,凶什么凶。
等两人看完烟花,已经将近十点,河边的人流量小了很多,大多都回家休息了。
余粥沿着高地前面的小路又走回河边,河上依然漂浮着些许没被放灯人捡走的河灯,过了这么久,河灯上的蜡烛都已经熄灭,只剩河灯在河面上摇摆。
“看什么呢,这么晚了,走,我送你回去。”沉遇看着余粥眼神飘忽像是四下寻找着什么。
余粥收回看向河面的视线,摇摇头,示意没什么。
算了,应该找不到了,都这么久了。
刚准备和沉遇打道回府,忽然眼神一亮。
“蹭”的一下,小跑回河边边上,潮湿的泥土沾满了鞋面余粥也不顾及,沉遇倒是被余粥这么一弄,吓了一跳。
立马上前把小姑娘拉回来,沉着声音训斥“你干什么呢?啊?这河边泥土湿润有多滑你不知道,就这么贸贸然的冲到河边,你脑子想什么呢,余粥。”
余粥猛地被呵斥,双目圆瞪,不明所以。
“我......我看到我的河灯了,想拿回来。”
沉遇顺着余粥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盏莲花型的河灯闪烁着细微的光,依靠在岸边,蜡烛应该即将燃尽,火光不大,只能隐约看到一点亮度。
沉遇长腿一迈,走到河岸,毫不费力的捡起河灯,然后转身回到余粥面前。
本来就小巧精致的河灯男人宽大的手掌上更加显小,还未及男人一半手掌大,一阵细风吹过,本来就要熄灭的烛火“唰”的暗了下去,剩下烛芯的一点火星。
“不是没许愿吗?还要河灯干嘛?”
“突然想许,不行吗?”
沉遇勾了勾嘴角,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语气似是无奈。
“行,你说行就行,许吧。”
沉遇一只手托着河灯递到余粥面前让她许愿。
余粥双手合十,缓缓的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愿望。
小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身前,虔诚的对着他许愿,睫毛卷翘纤长,在眼帘下投出一道黯影,鼻尖挺巧圆润,身后一袭长发被吹动,如波浪一般滑腻柔软。
恍然间,仿佛回到多年前,陈旧的记忆被勾勒成一幕幕的画面,清晰的在脑海里面放映。
当年青涩又稚嫩的小姑娘也是虔诚的跪拜在佛祖脚边,诵经念佛,安静又美好。小姑娘会眉眼带笑的和每个寺庙里的僧人打招呼,会闲来无聊认真着神色蹲在菩提树下看蚂蚁搬家,会在每日清淡无味白粥里偷摸着拌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