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耿格格她们找来玩玩牌吧。”一旁捶着腿的沉香讨好道。
年佩兰更是一阵摇头,“不要,不要,耿碧瑶最是小家子气,若赢了粉脸陀成一团笑的欢,瞧着我就恶心。若输了更不得了哭丧着个脸,倒象拐了她一家子去,凭白的怄气。说到牌品还数那李淑雅为好,你们哪也别费着心故意绕过她了,不就是有喜了吗?我还偏就去她屋里瞧瞧,也好给她道个喜呀。”
她让白芍将新置的春装一件件铺开细选了过来,再要她将发打散了去,重梳了个水滑的把子头。白芍瞧她特凑近菱镜用簪子细细剔了两丝秀发沾了些发膏卷成月牙状弯贴在腮旁,忍不住背过身不露声偷笑了下,主子是可着劲得往俏里扮呢。
白芍转过身将胭脂水粉一路摊开,精挑了些粉嫩的颜色仔细涂画,见年佩兰笑了下,又从一排碧玉瓶儿中捏起样,离着年佩兰轻摇数下,一股清香扑鼻。年佩兰轻轻颔首,白芍方将那玉兰露往四处随洒了些,总算梳妆停当,俩人齐往李淑雅处去。
李淑雅见年佩兰来,忙让屋里丫鬟取了些精巧的茶果点心过来。
年佩兰拣了颗山楂细品,“你这山楂味倒好,酸而不涩,怎么与往日的不同?”
李淑雅房里的秋梨气年佩兰往日里嚣张忍不住道:“主子有所不知,咱这北方产的山楂只适宜入药,得要那云南,广西产的粗叶山楂吃口才好呢,这还是爷才让人送来的。”
秋梨说完偷瞧李淑雅微皱了下眉头,忙缄言退去一旁。
李淑雅淡笑道:“你听那丫头胡说,不过是这两日嘴里无味,偏巧爷知道了随赏了些果子。这山楂酸不拉几的,平日里也无人爱吃。”
“话可不能这么说,照姐姐的意思,我这没怀上的人还就不能好这个了?”
话音未落,守外的丫鬟入内通报四爷来了,俩人都是一愣,忙都起身相迎。
“前还听见里面有说有笑的,怎么见了我都不说话了?”
李淑雅闻言抿唇一笑,迎上前去亲自伺候他换了外褂,又端过新沏的茶,仔细吹过方放置他身旁。
年佩兰斜依着柜子,冷眼看李淑雅忙着献殷勤,一言不发。
胤禛端茶瞧了眼年佩兰,“今怎么了?难得见了我也不言语,又离得那样远?还怕人吃了你不成?”
年佩兰这才笑着向前,“我倒是想,可也得瞧着面才行呀。”眼已如有所诉地朝他斜飞了去。“人家是见不着爷,只能巴巴的到姐姐这福地来等着,总算沾了姐姐的光见着了爷的面。要还傻傻地待我那屋里苦望着呀,只怕是化成了石像也见不着人影,人家倒不怜我一片痴心,还嫌一石人立那院里碍眼,赶紧让侍卫给抬了出去呢。”
胤禛不由笑了出来,“这倒的是茶吗?别是翻了缸醋。你这张嘴怎么倒学了宛琬也伶俐起来了呢。”
一屋人都笑了起来,年佩兰也随笑着,心里直纳闷爷嘴上怎么又挂起了宛琬。
三人又随意说了会子话,胤禛起身欲走,瞧了瞧年佩兰,俯她耳旁道:“待会就去你院,看把你这石人搁哪好。”
年佩兰满心欢喜,随之起身。
偏才走至门口就见来人回禀说狗舍起火了。胤禛面上一寒便问因由,来人见状忙结巴道未查明,但宛格格说她有法子知道,只是要让人去外面买两头小猪再去找个屠夫来。
“你们就跟着她去胡闹?”胤禛也不再等他回话便朝狗舍疾步走去。
年佩兰心下懊恼,好好的偏又插出这档子事,可又心觉蹊跷,爷平日里最是好狗,若只是狗舍着火既已灭了,底下那帮人定是千方百计的瞒了过去,段不会特意跑来回禀,莫非还有旁的事不成?便也随后跟了过去。
年佩兰走近狗舍瞧见专责饲养胤禛最喜欢的那条寻血猎犬的俩丫鬟木香、半夏垂头散发,衣衫渗血,苍白着脸跪在那。除了胤禛、宛琬,福晋也在旁。她听了会才明白原来养了五年,爷最喜的那条寻血猎犬死了。前两日它才感了点风寒爷就发了好大通脾气,这下竟死了,更不成了天大的事。可事偏巧发生在俩丫鬟交替的时候。木香说她好好的把狗给了半夏,过好久不知怎么狗舍起了火,狗给烧死在了里面,半夏就硬把她给拖了来。而半夏则说到了交接时也没见着木香人影,等她去狗舍一看,狗竟已死在了里面。她心下一急,慌忙跑出来欲找到木香问个清楚,好不容易找着人,俩人拉扯一番再回到狗舍就已着了火。因狗舍偏僻,俩人所说之事也就没个旁人听见、瞧见。俩人言辞截然相反,其中必有一人撒谎,可任人如何盘问鞭打,她二人都死死咬住各自说辞不松口,也难怪这本是断头的事。福晋急了立时就要禀了爷将俩人一块往死里打,是宛琬拦着说她有法子查明究竟是谁撒了慌,这才闹出后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