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表面虽是一阵亲昵,可却各怀心事。
那日过后,玲珑让巧秀暗中托小虎子养起信鸽来,平日里若无大事便同姚掌柜用信鸽联络,若是有什么需要玲珑做决定之时再由信鸽传达。小虎子年岁不大,养鸽子这事儿旁人只道是他是年少贪玩,并没有多加留意。不过因为平日里都由巧秀去说,以至于小虎子认定了巧秀看上易宝斋的姚掌柜,因为身份有别,两人只得靠着信鸽传递情书罢了,常常调侃巧秀。巧秀比小虎子大上那么一两岁,自然不甘被他调侃,以至两人见了面便是大眼瞪小眼争风相对。
对于巧秀,玲珑没有隐瞒找画的事儿,毕竟这孩子虽不精明但也绝非傻子,跟着自己上易宝斋来来回回这么多趟,难免生疑。玲珑索性就跟她明着说了易宝斋乃是自己出资所开,目的是为了找画,只是忽略了自己灵魂错位的事儿,巧秀知道事关重大,自然口风越来越紧,哪怕是被小虎子奚落也绝不为自己解释半分,加之自己确实对姚掌柜心怀好感,更乐得为玲珑跑腿,只为去易宝斋多看上姚珐年几眼。
过了大暑,天天微微泛亮知了就开始叫个不停,玲珑,李氏跟着胤禛一道进宫里给德妃请安。因顾忌李氏身体还为复原,马车行的慢,待到宫里时胤禛怕误了上书房的时间,便让玲珑待自己给额娘陪个罪,自己赶去上书房了。德妃也是起个大早,正在佛堂里念经。汀兰领着两人套间暖阁里坐下。
“怎么今儿不是你在佛堂伺候额娘?芷兰在里面是吗?”往常德妃在佛堂都习惯由汀兰伺候着,怎么今儿换人了?
“福晋有所不知,如今都是由萱妍在主子跟前伺候着!”汀兰一边笑着解释道,一边让人为两位福晋端上糕点和清茶。
“萱妍?就是祖辈跟耿精忠有些关系的那丫头?”李氏一听险些被刚喝进口中的茶水给呛着,忙用帕子捂着嘴道。
汀兰忙上前帮她轻拍脊背,面朝玲珑道:“这奴才可不清楚,只知是耿氏的后人,今年三月里选秀时被主子看上了留在身边的!”
“哼,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有几分本事……”李氏闷闷地轻声低咒了一句,玲珑望向她见她死死的揪着帕子面色不佳,心里有些奇了,人家当宫女怎么也碍着她的事儿了?
“都说什么呢,一清早的就板着个脸!”德妃由萱妍搀扶着走进暖阁。玲珑抬头望去却是那日来传膳的姑娘,今日见她同德妃站在一处显得她格外高挑,夏日穿的也单薄,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更凸现她婀娜的身段。细细一看倒也算是个美人,不似李氏的妖娆,也不像自己白的只显病态,她浑身充满了朝气与活力,笑起来更像塞外草原上那些真正的满蒙族的姑娘,大方洒脱没有一丝扭捏。
待给德妃请过安,只听德妃朝李氏道:“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一些簪花坠子什么的,鲜艳的很,我带着不合适想想你不是快过生辰了吗,就让萱妍陪你去拣几串喜欢的,就算是额娘给你的贺礼好了!”
李氏一听高兴得很,只是嘴上还有些客套:“这……那些都是皇阿玛赏给额娘的,儿媳怎么敢……”
“什么敢阿不敢的,搁那儿也是浪费,你就尽管去挑吧!”德妃不耐得朝她挥了挥手。
李氏便也不推辞,起了身让萱妍领着去挑首饰了。
“额娘是有话同我说?”玲珑见她支开了李氏问道。
“还是数你最贴心!没枉额娘这么疼你!”德妃招呼玲珑同自己一同炕上坐着,拉着她的手直惋惜道:“怎么你额娘这么好命,生出你这么个乖巧的丫头!你看看我那两个儿子,一个同我说不上几句话,一个现在嫌我唠叨,沁月吧,更是窝在书堆里不搭理人的!额娘可就指望着咱们娘俩能说上几句贴心话了!”
玲珑听了笑而不语,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这些话怕不是德妃真正想要同自己说的吧。
“近来老四府上出了这么多事儿你忙的也无暇进宫来陪陪我,幸好有萱妍这丫头给我解闷!”德妃接着道。
萱妍?玲珑警觉起来。
德妃见玲珑皱着眉怕她不晓得萱妍是哪个丫头,便解释道:“就是方才同我进屋的丫头,生在耽美书斋,模样勉强也算端庄,不过那性子倒是讨喜得很,连沁月丫头都挺喜欢她的,两人还能说上好几句话呐!”
“是吗!”玲珑缩回手,端起案几上的一杯普洱茶递给德妃,德妃笑眯眯地接过抿了口又道:“暇时我派她去书房给禛儿和禵儿送过几回东西,看得出禛儿还挺喜欢她的,我便捉摸着过些日子请皇上将她赐给禛儿,先同你知会声提前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忙乱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