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很好,只是……!”胤禛将手放在胸房上,无不遗憾道,“只是我先遇上了玲珑,所以这里再也没有任何地方来容纳你了!”
暄妍苦涩的一笑,泪水再次溢出,“原来……原来是这样!”她喃喃道,朝胤禛伏了伏身,她踉踉跄跄的退出殿外。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是到了九月初,一纸赐婚彻底将四阿哥陷入困境之中,那日过后他曾派人盯着暄妍,看她是否有向德妃拒婚,德妃似乎也同意了,只是为何依旧是这样的结果?胤禛左思右想不明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从七月底开始陆续有折子呈上给皇阿玛,上奏蒙藏地区噶尔丹又伺机蠢蠢欲动,如此重要的政事当前只要额娘不提婚事,皇阿玛又怎么会劳神想得到要赐婚?
的确,暄妍确实去向德妃请求将赐婚的事儿作罢,因为她明白四阿哥并非自己的良人,他的心没有自己插足的地方,他的眼里永远只有他的嫡福晋,若是这样嫁了过去只会委屈了自己,又何苦自虐地把心放火上煎熬?德妃也明白胤禛这个年纪还不够成熟,自然会把什么海誓山盟放在心头而忘了自己的身份;玲珑这丫头也算是自己半个女儿,先前因为李氏的事儿闹得心中定有不快,如是让她知道自己不易生孕,怕是这往后的日子也没了盼头。也罢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反倒不会伤了彼此的感情,暄妍做妾一事儿也就暂时放下了。
胤禛逐一分析了各种可能的缘由,却独独忘了他那尽爱兴风作浪的十四弟胤禵。这孩子是打定主意不让玲珑同他四哥过上几天好日子,于是抓着了机会便在他皇阿玛耳边夸赞暄妍,引得康熙在德妃那儿小坐时特意留心了一番,也觉着这姑娘不错。于是胤禵又作天真地暗示了几回康熙暄妍钟情于他家四哥,基于暄妍乃是耿精忠耿氏的后人,虽然三藩已撤耿家在朝廷也不算极具权势,可是名望还在,康熙乐于见到他的儿子能结上这门亲事。
胤禛站在玲珑屋外,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
“福晋吉祥福晋吉祥!”被放在廊下晒太阳的鹦鹉看见了来人,也不管是男是女来者何人,一律照此请安!玲珑是觉着它有趣的很,可是这鸟儿却将巧秀气得半死,只因每逢李氏来给玲珑请安时总会将它逗上一阵,引得它朝自己多叫两声“福晋吉祥”。
“你这只笨鸟又在瞎叫什么啊?若是再扰了主子午睡,小心我将你脖子一抹拿去煨汤喝!”巧秀在屋里听见鹦鹉又在瞎嚷嚷,冲了出来朝它喉道,却看见站在屋外的爷。“爷,主子正在午睡要我去传一声吗?”巧秀赶紧规矩的给他请安道。
胤禛朝她摇摇手示意她屋外后着,自己悄声走了进去。
坐在床边看着即便是睡梦中仍旧紧皱眉头的玲珑,他俯下身在她眉间轻轻一吻,“只要你信我!”又凑近她的耳边轻道了一句。静静坐在一旁又看了玲珑一会儿这才出了屋去。
待到听不见胤禛的脚步声,玲珑紧闭的双眼里流出一滴泪水,滚落在丝质的枕巾上沄了开来,“我也想,只是有些事儿你我都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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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迎娶侧福晋,可是婚宴是少不了的,并由玲珑这位嫡福晋一手包办,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玲珑真的为自己感到自豪,她甚至有些佩服自己居然能一整天顶着一张笑脸布置新房,安排晚宴,接受贺礼。这算是在磨炼一个人的坚韧个性吗?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几位阿哥们带着女眷一同前来,其中自然有新婚不久的八阿哥同八福晋。从早到晚,玲珑都半垂着眼帘,因为到处都有朝自己射向的怨恨的目光:李氏埋怨,恨自己没有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对付这个新进门的侧福晋,甚者还花了这么多心思布置喜筵;胤禛埋怨,埋怨自己居然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朝他说了声“恭喜”;新娘子埋怨,埋怨自己占去了胤禛全部的心房,使她嫁进府里注定要伤心度日;八福晋埋怨,喜宴上没有一点欢愉的气氛,而自己今晚的笑容太过苦涩,以致于吸引了八阿哥胤禩全部的目光。
好累啊,玲珑寻了个理由逃出筵厅,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假山上,让拂面的晚风舔舐自己的伤口。
“玲珑,你很难过吗?”一双稚嫩的手臂环上玲珑的颈项,满含着愧疚的话语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胤禵看着玲珑日渐消瘦的背影心中有些迷惑起来,到底自己是不是在帮她,他有些后悔了,可是于事无补只能拥着她瘦弱的肩膀,想要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