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乖巧的点点头,从胤禛的身上滑下走到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位小叔叔堆雪人。
“额娘说念着弘晖,让我明儿送他进宫去瞧瞧!”胤禛走到廊下朝玲珑道。
玲珑抬起头看着他忍不住伸手盖住那双眼睛。
“做什么?”胤禛一愣,没有急着拉下她的手,转而覆上玲珑冰凉的手背。有些好笑她孩子般的举动,嘴角扬起浅浅的一丝微笑。
“没……没什么!”玲珑一惊,抽回手不自在的垂在身子两侧,偷偷望了眼他的双眸,看到那里一个小小的人时才轻吐了口气。“十四说太子又找你同胤祥商量事儿?”
“嗯!”胤禛点了点头,拉她进屋里,坐在火炉边用铁钳子拨弄着铁盆里的炭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十三还是别同他走得太近了!”玲珑有些冲动的脱口而出,看到胤禛吃惊的望向自己,不觉又后悔起来,竟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胤禛盯着玲珑,眼中总算闪过一丝波澜,“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见她摇头,随即沉下脸色严肃道:“那就是胤禵同你说了什么!这个十四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不,不是他……他没同我说什么!”玲珑慌忙为胤禵辨道。
“不是他又会是谁?” 胤禛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似乎有些愠怒。
玲珑咬着牙,有些吃惊他竟然如此维护太子。这些年虽不大接触政事,可十四私下里会同自己发牢骚,易宝斋的姚珐年偶尔也同自己谈到官场上一笔笔肮脏交易,要知道年年为易宝斋捐献银两的大客户可都是这些官场中人,买下古玩说是雅俗共赏,可实际却是以此贿赂。易宝斋的生意越做越大,姚珐年有意在江南开设分号,自然暗中收集了不少消息,把喜好古玩珍宝的辖地的官员摸了个透,机缘巧合竟也知晓太子爷南巡期间私自作狭邪游,接受讨好者馈赠的美女,交好优伶。如此昏晕的太子十三阿哥竟还视他为榜样,胤禛因他而责怪胤禵,值吗?
终还是忍不住朝他道:“没人同我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它有什么政绩我是不知道也不清楚,可是就是在他回京养病的这段日子,毓庆宫日日欢宴夜夜笙箫,宫里又有谁不知晓;婪取财货,搜集的古玩珍奇比皇阿玛的还多还精,那是我亲眼所见;他的师傅王掞王大人那么一位干板直正的老夫子,被他辱骂的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硬是宣了太医才保住一条老命,那是我亲耳听见的,怕是整个毓庆宫都能听见他的叫唤!他是你兄弟你是他臣弟,台面上你要敬他顺他这些都是由不得你的,可私下难道你当真要以这样的太子爷马首马示瞻?”玲珑嘴角擒着一丝冷笑,一一数落着太子的罪状。
胤禛看着她微红的双颊,松开了手,叹了口气缓缓道:“这话可万万别再说了,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他起身往窗边走去,私是在看园中那三人玩耍目光却又不知飘向何处。
“二哥他摆酒席,和侍卫喝个大醉那又如何?皇阿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到,只是帮他换了一波又一的侍卫;他在通州私建宫殿,花了国库四十万两,理当处死,可皇阿玛装不知道又有谁敢多嘴?数次随着皇阿玛下江南,私自作狭邪游,接受讨好者馈赠的美女,交好优伶皇阿玛虽‘赧于启齿’,却不愿公开,不曾责骂更不以之为耻……这都是为什么?不过因为他是仁孝皇后所生,爱新觉罗的嫡出而已,皇阿玛宠他护着他,见不得别人编排他的不是,只要他一天是皇太子,我便得对他恭敬,对他忍让,甚至马首是瞻!” 胤禛顿了顿,回首朝玲珑看去:“‘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你可懂我了?”
玲珑点点头忆起宫里当差那会儿,太子动辄和康熙顶嘴,他虽生气可最后往往退让的都是康熙,若是换作旁的阿哥,怕是早已拉出去挨上几十大板了。她走到胤禛的身旁,握起他温热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坚定道:“总有一天你可以放开手施展自己的宏图抱负的!”
“皇玛法,如果小四儿赢了这局棋能说个小小的请求吗?” 西暖阁里,弘晖趴在案几上,举着黑子儿眨着眼望着康熙。
“哦?说来让皇玛法听听!”康熙笑着看着眼前五岁的娃儿,还是偏瘦弱了些,不过其色比先前几个月看上去好多了!这孩子鲜少会有什么请求,难得开一次口康熙倒是好奇他想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