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起床了没?”明焉在外屋叫唤了一声,玲珑正站在衣柜前找寻着那件很久未穿过的银丝凤蝶浅紫袄,却半天一无所获,一听得明焉的声音急忙叫唤她进里屋来,“你见过那件我从娘家带来的浅色紫袄吗?就是配着绛红色镶着白色毛边小坎肩的那件!”
明焉将手上提着的热铜壶放在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玲珑身上披着的长袍,眼中闪过一丝明亮随即垂下眼去,道:“应该是被巧秀收在了衣箱中吧。”说着,走到墙角打开玲珑出嫁时一同带来的衣箱,不出片刻就将玲珑所要得衣物寻了出来递给她。
玲珑欢喜的接过衣物笑着朝她道了声:“谢谢。”
明焉虽有些不适应她的奇怪举止倒也见怪不怪,只是为她装好漱口水以及洗脸的水,说道:“主子还是先洗漱完在更衣吧,时间尚早。”见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衣物放在床边,又装作漫不经心问道:“主子不是向来偏爱淡色的衣物,怎么今儿倒选了件绛红色的坎肩?”
玲珑接过她拧干的帕子细细的擦完脸解释道:“今儿是胤禵的生辰,又快过年了便想穿的喜庆些的好。怎么,我穿着不合身?”玲珑忍不住想到,急忙取过衣服站在铜镜前比划着。
“不,不,挺好的,这身衣服配上主子的冰肌玉肤真是恰到好处。”明焉有些慌乱的摆着手道,牵强的抽动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让玲珑有些纳闷,想问又知是白问,索性也就随她去了。
明焉心头一紧自知表情有些奇怪,见玲珑没有发问也就松了口气,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玲珑细细的画了个妆。玲珑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感叹明焉的手艺,尤其是自己左脸颊那处的伤痕已让她巧妙地遮盖住了,丝毫看不出痕迹。若是她对自己不存有异心,玲珑真的愿意像看待巧秀一样对待她,可惜她却是从李氏那儿调派来的。
送给胤禵的礼物昨日便让小虎子取回来了,放在锦盒中。琉璃坊的师傅又怕玻璃质地经不住马车的颠簸,在其中垫上了柔软的海棉。小巧玲珑的玻璃制鸟头被绘上了眼睛,身子被涂上了彩色,遮盖了内部的构造与液体,尾部还粘上了羽毛。玲珑也不过再书中见过图片如今见了实物还真有些爱不释手,倒想留着自己耍耍,自嘲的笑了笑,玲珑收拾妥当便捧着盒子准备进宫。
马车早已备好,可迟迟不见李氏的身影,小虎子说如意早些时候来过,说是格格今早反胃的厉害,不过不碍事等收拾妥当了便出门。虽然德妃特意派人来吩咐她可不必跟着进宫为十四阿哥庆生,可昨儿她倒是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样,玲珑也不便多加阻拦。站在檐下被风着觉得有些寒,玲珑实在忍不住让明焉进去催一催她,若是实在不舒服不去也没有什么大碍的,明焉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只见明焉匆匆的走来,神色尴尬地道:“主子,如意说格格将早膳都吐了出来,似乎又动了胎气这会儿正躺在床上静养,请您代为向十四阿哥转达祝福,说是就不进宫去了,请福晋原谅。”顿时明白了什么,玲珑一阵冷笑,她还真是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了令箭,借着自己的话儿下了台阶,耍着自己玩呐。虽然此刻心中对她是恨的直咬牙,也明白是自己一时大意让她钻了空子,自己是万万不能拿她怎么样的。“走吧。”玲珑强压着怒火,朝明焉道。
被李氏这么一折腾,让玲珑误了些时辰,待到了寿安宫已经有许多妃嫔在那儿陪着德妃唠嗑儿。玲珑向来是不善于和这些精明的女人打交道的,头皮一阵发麻却还是得上前一一请安,待到了惠妃跟前,玲珑只觉她的眼底闪着寒意,莫不是还在为大阿哥的事儿对自己有所顾忌?怡娴早已被他们暗中作了手脚,十三阿哥应该也不曾向人透露半分,她难道还不放心?上回木兰围场莫名的要被人灭口,总让玲珑隐隐觉得和大阿哥的事儿有所关联,却也找不出证据何况多一事而不如少一事,玲珑这才死活不肯向胤禛透露半分。
被她瞪上几眼倒也无妨,不料她却开口发话了:“德妹妹阿,听说一直跟在四阿哥身边的那丫头近日有喜了?”
德妃正抿着茶,听她忽然扯到这事儿上不由一愣儿,随即回道:“是啊,将近三个月了吧。那孩子是头一胎,所以反应的厉害,我便让她今日好好在府上养着别来凑热闹了。”
惠妃笑道:“原来都三个月拉,那算算日子不是在玲珑这丫头刚进府没多久就怀上了?”说着意味深刻的瞟了眼玲珑。玲珑鼻头一酸,却只能尴尬的抽动着嘴角回视着惠妃,等待着她还会说出什么残忍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