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结了!”我没好气地说,老十三、老十四已经在一边笑得不行了。
我又睡了一上午,只是心里很不踏实,隔一会就睁眼看看,然后又失望的闭眼。老十时不时冲我笑笑,眼里写满担心。
下午是骑射课,我坐在花园一处凉亭的檐廊上,远远看他们在校场里骑马射箭。清朝的天下是在马背上得来的,现在虽坐稳了江山,康熙爷仍非常注重他们骑射技能。
“好!”“好!”
一阵叫好声,老十扭头朝着我这边得意地笑笑,像只开屏了的孔雀。肯定是这家伙又射了支好箭。
这小子,对于骑射异常喜欢,是这群阿哥里骑射技术最出类拔萃的,他死活拉着我去过一趟校场,虽然我也挺想试着玩玩,可满校场里就我一个宫女,怎么看怎么别扭。我又连上马都困难,气得老十直骂我笨,一群爷们看杂耍一样看我们,我是死活不会再去的了。
老十就找了这处凉亭,从这儿远远能看到校场,环境清幽,很少有人到。来过一趟,我就深深喜欢上这个地方,这是唯一一个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四爷的地方。
今天,寻了好久,也没找到那清瘦素净的身影,他不像年级小的阿哥全天学习,皇上经常会派他出去当差办事。今天定是出去了。
想多了,就真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出现了错觉。想着他和老十三谈笑风生,对我视而不见、公事公办的主子模样,心里就一阵抽搐,难道那天全是错觉。毕竟,我只是一个宫女,而他,是将来的皇帝。
操练场上,叫好声、呐喊声,不断传来,放眼望去,一派热闹景象,老十自是不亦乐乎,十三和十四的骑射功夫在众位阿哥中,也甚为了得,尤其是老十四,他真是让我刮目,学习是反应奇快、过目成诵,这骑射也是足于老十媲美,快捷精准。
他偶尔也会向我这边,深深一瞥,我总是尽量避开,要不就朝他笑笑,总觉得他没以前开朗了。刚认识的时候,觉得他和十三像双胞胎,年龄相仿、身形相似,还一般的开朗热情。时间久了,才看出区别,如果说老十三柔和的像春天的暖风,那么十四就是初秋的热烈风暴,比春风更火辣,但总让人想着,冬天要来了。
我就这么远远看着他们,像一个旁观者,游离在宫廷与自我、梦幻与现实之间……
好容易熬到放学,我和老十、十三、十四,还有他们贴身的小太监们,浩浩荡荡往慈宁宫赶。到了宫畔,远远听见有人在墙角里说话,好像还挺热烈。我们童心一起,相视一笑,摒着气息,轻轻沿墙根靠近。
“你说,她手段真不简单啊……”
不等说完,另一个就愤愤不平的接上了口:“可不是,仗着有三分姿色,小狐媚子!我呸!”
原来是几个宫女、嬷嬷在嚼舌根。又不知道谁要耳朵热了。
“听说她在阿哥们面前,都不穿衣服的!把几个阿哥都迷的整天围着她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是谁这么放荡啊?
“嘿嘿!“一声冷笑,“这小妖精。谁让人家救了太后,有……”
我一个踉跄,十三伸手扶住我,我甩开老十三的手,全身发抖,心里像有千条毒虫在撕咬,我原来声名狼藉到了这种程度。
老十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喝道:“不要命的狗奴才,快来人啊,给我拉出去打!打死为止。”一挥手,一个宫女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老十三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应声欲去,被老十三阻了下来。
几个宫女“扑通”跪在地上,捣蒜头般的磕头求饶,拼命打自己脸刮子,老十兀自围着这几个宫女骂:“反了,反了。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儿编排主子!小德子,你还在那杵着干什么,是不是……”闹成一片。
“够了!”十四喝住他们,“你们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一阵安静,几个宫女都抖抖索索的回了话。
“爷记下了。从今个起,不许你们再胡说八道一个字!”老十四看了看我,顿了顿,“还有,今儿的事,要是以后爷听到一个字,爷就要了你们的命。爷,说、到、做、到!”老十四最后一字一顿,威严十足。几个宫女,连声应下,掌嘴声“噼啪”不绝。
“快滚!”几个宫女连滚带跑,一路踉跄,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