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年年将军为皇上算过命,是天子之命,这才故意把年贵妃嫁给当今皇上。”
“怪不得皇上这么宠幸年贵妃!”
“够了!私言宫闱之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我瞪着那些无耻的宫人,声色俱厉。
“娘娘饶命啊!”那些宫女忙不迭的给我下跪求饶。
“都滚下去,若是再嚼舌头,你们就别想再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娘娘,别气了。”宝妹一面安抚着我的情绪,一面也兀自叨叨起来:“其实年将军的确是个功臣,皇上瞧在这个面上也该多关心关心娘娘。总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让娘娘独守空房,奴婢瞧着也难受。”
“你别说了。”我打断道。刚抬头往前走,不妨却见胤禛正在我前头不远处,想来刚才那番话全落入他的耳里了吧!他的面色铁青,不等我施礼,便一甩袖子离开。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只有晓风为我做伴。也许,又要起风了。
年羹尧这一仗打稳了胤禛的江山,却同时也加速了他的毁灭。七月,年羹尧被胤禛又重新派回西北任职。
上个月皇太后即过去的德妃去世,这让胤禛从此便再无了任何后顾之忧。
承乾宫里,梁公公正在回报:“娘娘,这会儿弹劾年羹尧的折子足有几百本,看起来皇上是要下手了。”
“这是赏你的,日后还望公公多加照顾。”宝妹端了一匣银子给了他,梁公公叩头谢恩。
我倚在窗前,任冷风吹动我的头发,要开始了……
“来人,预备纸墨!”是时候写信给年羹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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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窗外雨声唰唰,雷鸣轰轰夹着狂风,满世界搅的一片混沌。从阿哥所里,突然传出震慑人心的尖叫声。
翌日,宝妹慌慌张张的跑来:“娘娘,六十阿哥不好了!”
啪嗒,我刚端起的一个杯柄突然断了。
阿哥所,嬷嬷们焦虑的围着六十,我赶忙进去一把揽过他。六十眼光呆滞,愣愣的望着我不发一言。
“六十,我是额娘啊,你不认得了?”我使劲的摇他,可他却像得了失忆症似的,只是傻呆呆的望着前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吼道。
几个嬷嬷都浑身战栗:“昨日……昨日阿哥所里有鬼!六十阿哥见了后就……就成这样了。”
“这世上哪有鬼?”我暴怒。
“有,她还说她叫……紫云!”一个嬷嬷胆怯的道。
我的眼皮在不断的跳动,血脉犹如沸腾的开水般奔涌。紫云?紫云?到底是谁又在装神弄鬼?
中午,那拉敏、李素宁、乌林颜一干人闻讯全都集中来看六十。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年羹尧即将获罪,那对我们年家来说无疑于灭顶之灾,六十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生病,难道终究还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太医在内室仔细的为六十瞧诊,我焦虑的等在旁边,在这个关键时候,到底是谁把矛头对准了我的儿子?是皇后?熹妃?齐妃?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有动机。
胤禛踏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屋来,四目相对,竟有了些许慨然。我们似乎都又不约而同的回想起当年雨儿遇难的情景。历历在目的悲惨,而今想来竟与此刻有些相象。胤禛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牢牢的握紧我的手,他的手汗津津的,潮湿而又阴郁。我很坚强,那是命运赋予我的后天能力,可是我的致命弱点太多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最爱的人。
胤禛力不从心的望着每一个无奈摇头的太医,那样一个在朝堂上叱诧风云的帝王面对这无常的生命,同样没有丝毫的能力挽回。我软弱的跌坐在椅子上,后宫,真的如此肮脏不堪吗?即便我已经选择了退出?我艰难的抬起头,正对上那拉敏还未来得及隐去的笑容。那拉敏,你就笑吧!衣袖下,我的拳头里紧捏着恨、仇!
深夜,雷电不知疲倦的一个劲的在咆哮,暴雨直唰唰的冲击,把整座紫禁城都笼罩上了一层深紫色的阴影。“轰!”爆炸般的声响响彻整座宫殿,为这不平凡的夜带来更多的魔障。
清晨,每个来往的宫人都在议论一件事:太和殿昨夜被雷击中,顶部遭受重创。
先是宫中有鬼物作怪,而后六十阿哥不明不白得病,再是太和殿遭雷击,一连串的噩耗把原本就深信神灵的清朝人惊吓的不轻,人人都谈鬼色变。更有甚者,将此与胤禛即位之迷扯上某些关系。胤禛恼怒之余,找了些萨满为六十驱魔,又让那拉敏去以前的雍王府(现已改为佛门胜地:雍和宫)祈福。六十的病很鲜见,宫中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更别提那些迷信的做法了。已是入夏,胤禛便带着他去了承德养病,我执意不去,胤禛便把我留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