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要等到他退位之后吗?可是她能等,保成却不能等。
她可以想各种法子保持自己的身心忠诚,可是保成可以吗?他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难道就不会突然爱上其他的女人吗?何况他若是真的当上了皇帝,那充裕后宫、开枝散叶就是他的责任,到时让她怎么去接受他和别的女人上床、而且产子?
爱情永远都敌不过现实,就算想在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那又如何呢?谁又能保证在现实的压迫紧逼下,爱情不会变质呢?
她再一次兴起带走保成的念头,可是他会愿意跟她一起走吗?就算他现在跟着她一块儿走了,往后他就不会后悔了吗?
明蓉有些沮丧又有些挫败地低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就不能像那些敢爱敢恨的女子一般,爱上就是爱上了,可是什么都不顾,为什么她总是要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她不敢,也是不愿,她不想因此毁了保成,即使是因为喜欢他。
爱一个人,从来就是要为了他去想。
虽然这样的女人多数下场会很可悲,可是感情这种虚幻的东西本身就是建立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的不是吗?
犹记得那句“爱情就像是含笑饮鸩酒”,明蓉微微苦笑了起来,突然有些迁怒小玉正太,为什么要把她一直深藏的心思点明,为什么要把她一直逃避的无奈揭开?
然后现在她该怎么办?
“怎么又在发愣,在想些什么?”保成似乎特别爱从她身后圈住她,然后将脸埋入她的发丝。
明蓉回过神来,然后涩涩一笑,并未说话,只是比了手印接下结界。
保成似乎想到什么,身子一动,然后不高兴地问道:“可是我方才并未向那张廷玉道歉,你生气了?”
明蓉缓缓地摇摇头,“并不是……”
“那是什么?”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说道,“怎么就不高兴了,我知道我今儿个是冲动了些,我往后不会了,我只是……”
“并不是,你不要乱想了。”明蓉躲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
保成扶住她的身子,“那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张廷玉那里就不对劲了?可是他同你说了什么?我去找他……”说着起身欲走。
明蓉一下子拉住他,“别去,并不是他说了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保成动也不动地瞧着她,好半晌才摸了摸她的脸,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你一点都不会撒谎?每次你一撒谎眼睛就不敢瞧我,右手会下意识地握起来,你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嗯?告诉我……”
他俯下身来,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蛊惑一般的叹息,“告诉我……”
明蓉仰着脸任他亲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心底却一酸,然后泪水便流淌了下来。
保成慌张了,一手揽着她,一手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着,声音有些涩,“别哭,你若是不喜欢我亲你那我就不亲,往后都不亲好不好,只要你不哭,我说话算话。”
明蓉微微摇摇头,然后便埋进他的怀里,双臂抱住他的腰。
保成一愣,然后心头涌上狂喜。
这可是自他和她摊牌之后,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足足有一年半的时间,她训斥她、远着他、避着他,这次居然亲近他,他突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怎么了这是,哪里受委屈了不能和我说吗?”他的声音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明蓉摇摇头,没有说话。
保成弯身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的软榻上,然后半抱着她,“真的不愿与我说?”
半晌明蓉才慢慢地开了口,“往后,你在乌库玛么和皇玛么跟前要注意着些,别用那种眼神瞧着我……”
保成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哪种眼神?”
明蓉微微推开他一点,认真地说道,“方才小玉说,你看我的眼神像是他爹在看他娘,他才十岁啊,就能看出来,那皇阿玛他们……”
保成先是怔住,然后低低地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在他们跟前眼神儿从来都是单纯的,我还是个孩子啊,而且是被皇阿玛一直保护着的孩子,不是吗?”
明蓉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我只是怕……你可是大清的储君啊,若是这事儿被传出去,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损了爱新觉罗家的颜面,皇阿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是他唯一的嫡子,哪怕他现在那么宠爱你,你有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