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没有生的可能,她就是想拼一次。
白衣人伏下身来,扳着她的脸,似乎是对她,又像是对身后的其他人说:“很不错的的一副皮囊。为什么不捡回去消遣消遣!”
“我很不错吗?”她忽然诡异的一笑,用最后的力气挺起上半身,已经攥在手里的利器一下子插向白衣人。白衣人察觉,一闪身,胸前衣服被划开细长的一道口子。白衣人惊诧的看着恪宁。可是她已经耗尽力气,无力的倒在雪地里,晕死过去。
“这个贱人!”身后的几个人被激怒了,持刀便要斩下恪宁的头。被为首的白衣人拦住。他充满戒心的看了看恪宁,踢了踢她,确定她已经没有知觉后,这才拾起从她手中滑脱的短刀。锋利的刀尖在雪光的映衬下,发出凛人的光辉。
“妆凤金刀。这是……”白衣人仿佛被那光芒惊住了一样,微微顿了顿。
“把她带回去。快点。”
几个手下虽不情愿,但是似乎极害怕这位少主。七手八脚将恪宁抬上马。正这时,后面又有几个白衣人赶上来,对着那少主说道:“主人,探子说,从官道那边过来一队人马,可能是官兵。”
那少主也不言语,只用眼神横了一下。这几个人便都跃上马,带着恪宁疾驰而去。
这一天的傍晚,大清皇帝收到了先程回京的两位皇子福晋,在京郊遇袭的消息。京城乃至整个直隶地区全部戒严。听到风声的王公贵族,满朝文武无不胆战心惊。因为,在天子之地,皇城根儿下,竟然有亡命之徒敢劫掠皇室车驾。并且护送的卫队几乎被消灭殆尽。这是历朝历代都难得一见的。怪不得,一出事,消息就被封锁了。两个时辰之后,奉命前去搜寻的御前亲兵回报。已经找到了五阿哥福晋。而四福晋依然没有消息。
康熙没有再犹豫。立时下旨,即刻起驾,返回京师。
圣驾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紫禁城。一进宫门,五阿哥胤祺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回住所。刚刚被救回来的惟雅毫无生气的躺在暖炕上。其他的皇子,各宫妃嫔主位,和公主们都聚在此处等消息。康熙先对前朝事宜做好安排,随后也亲自过来。
屋内热气腾腾的。点了好几个火盆。太医们有一点束手无策的站在外间。只有胤祺一个人坐在炕沿上,一动不动盯着惟雅。若不是还有细微的鼻息,任何人看到惟雅,都会觉得那是一具死尸。她的脸惨白的几乎泛出蓝光。已经在炕上暖了好几个时辰,但是四肢仍然冰凉。皇帝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询过太医。
惟雅是在一处山坳子里被发现的。恪宁从马上掉下去的时候,她是感觉到的。可是,她不善骑马,又被系在马鞍上,慌乱中没有丝毫办法让马停下来。那匹乌云盖雪驮着她跑出险境。在一片僻静之处停了下来。惟雅挣扎着想从马上下来。这时才发现身下是大片的血污。都染红了马鞍子。惟雅虚弱的爬下来,没走几步,就栽倒在雪地里,身下的鲜血,仍然汩汩的流出来。雪渐渐几乎要将她盖起来了,若不是马儿不断的凄厉嘶鸣,搜寻的侍卫们几乎难以发现她。然而,找到她时,她也已经在雪地里被埋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腹内的胎儿已经掉了。奴才们尽力,已经止住血了。只是五福晋受这么大惊吓,又在冰天雪地里着了寒气。身子都暖不过来,汤药也很难进。”
康熙一边听着,一边紧皱着眉头。京畿各处已经秘密调动了数千人。明查暗访。除了找到了行刺地的那些白衣人的尸体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当时护送两人的侍卫们,活下来的都是重伤,依然生命垂危,连恪宁身边的阿奇也不见踪影。康熙抬头看看一屋子人紧张的神情。仿佛这世界上最伟大气魄的皇族,正在被某个匿在角落里的敌人窥视着,挑战着。
紫禁城在一瞬间,沉默了。
一天,两天,三天……
恪宁没有一丝音信。惟雅没有醒过来,五阿哥没日没夜的守着。
很多人几乎还没有从这样一场打击中缓解过来。谁能相信,突变竟然来得这样快。所有的朝堂之事都被推后了。皇宫又多加了五班岗哨。京城封锁了,出入直隶的所有水路两道也都封锁了。已经明里暗里查了个天翻地覆。依然还是没有消息。
胤禛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持久的雪虽然已经停了,但是天还是那样的阴沉。几乎连人的心也都跟着一并沉下去了。周围伺候的人也都沉默不语。胤禛什么都不能做。他的皇帝父亲甚至不允许他轻易离开乾西四所。他还真没发现父亲是这样的了解他。知道他会疯?知道他会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