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用话敷衍你!”恪宁加重了口气。她猜测六公主并不真想惹这种麻烦上身,也不会把彼此的关系搞僵。
“四嫂,实话和你说了,如果只是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商量。不过如今,你想要那个男人留一条命的话,你最好让他依然留在你身边。让他此时离开公主府一步,他都会死!”六公主起了身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久才又说:“我想你也明白,如果不是四哥的人来了,我根本就不会理这档子事情。四哥的人不便直接露面,这也是给四嫂留着余地,不把脸面撕破了。若是四嫂一意孤行,并不是我不愿意给四嫂这个情面,而是四哥面前我没的交代了,四嫂该替我想想才是!”
恪宁一愣,有什么胤禛手下的人居然不来见自己,还让六公主心有忌惮。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就在此地。却不肯来见我?”恪宁冷冷道。
六公主笑笑:“四嫂,这个人最重要的目的不是来见你,而是替四哥永除后患。不过我不想你们在我的地方解决这件事,我只是要把你们送回京城。到时候无论是要杀什么人都与我无关了。四嫂你可不要嫌我不讲情面啊!所以我就劝你,把那个小子带在身边,他要是在公主府之外有了什么事,你不能怪我。你只好和四哥讲理去!”
恪宁并没注意六公主的话,倒是开始盘算她说的这个人是谁。等她的话说完了,恪宁心里也有数了。所以淡淡一笑道:“好,六妹。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明天我们就启程。”
翌日恪宁特意去向敦多布多尔济告辞。这一面见得如此匆忙,情势又是如此混乱。多年故交彼此的生活亦都不顺遂。也只能相对一笑心照不宣了。
回去的路上由敦多布的亲卫队护送。恪宁没办法和锦衾在一起。但敦多布也做好了安排,至少一路上锦衾没有遇到麻烦。回京城的一路上,恪宁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她在想,若是没有锦衾的这条命,自己该支撑不下去的。只要能保他万无一失,她才有勇气去想如何应对胤禛。这就像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直到京城那高耸骇人的城墙已经逼近眼前,恪宁将心中要说的话一一回想一遍,忽然充满了信心。她本来已经做了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还要在担心什么呢?她本来就该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并不用顾虑!
她跳下马车,向来接自己回王府的管家同恩一笑。初夏暖洋洋的日光照在她脸上,她虽已显老,但竟然神采奕奕。
“同恩,去和四爷说,我先不回府中。这一路车马劳顿,我乏了想先回上善苑去。”
同恩没料到会这样。他所知道的就是一定把恪宁接回府中。没想到恪宁执意要回上善苑。他是下人又不敢违抗,只好赶忙差人回去禀报胤禛。自己是一步不敢离开恪宁。恪宁知道今日大朝,胤禛一定不会亲来,她不会先回府中受胤禛控制,先去上善苑才能利于自己行事。而胤禛的人决不会进入到由皇帝钦赐的上善苑中。只有这样,锦衾在自己身边也才会安全。恪宁将锦衾安排在亲卫队的那些侍卫中间,让他们在上善苑妥善休整。
背叛
这些一路护送恪宁回来的蒙古侍卫们不知就里,恪宁着人设了酒宴,他们也便呼啦啦围上来吃肉喝酒好不热闹。虽然锦衾就混杂在侍卫中间,但恪宁此时碍于人前根本找不到机会再接近他。只好将贴身之人做了几番安排,为锦衾的离开做好准备。虽说这一路上她都在百般计划,但是当面对的那个人是胤禛的时候,她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都已散去。但王府那边依然没有什么消息。恪宁心里不禁有隐隐的担心。等待的时间越久,于自己越不利。直到掌了灯,玉景和平日里她房中的几个大丫头已是急匆匆的赶了来。多少有些日子不曾见,玉景人还没进屋先带着哭腔给恪宁请安,若不是此时是非常时刻,恪宁说不定会笑出来。其他几个丫头也都跟着凑热闹哭哭啼啼。恪宁看着身边这些个丫头,唯独没了阿奇,心里头一酸,也是悲从中来。
玉景见恪宁心中悲戚,又忙着帮她打水洗脸,重新匀了脸,梳了头,方收拾停当,外边人就传四爷来了。恪宁立时心头一震,打起了百倍的精神镇定自己。玉景几人虽不知道这里边的实情,倒也看得出来恪宁不回王府一定事出有因。此时也都很乖觉的退了出去。恪宁静静的坐着,但听有脚步声,却在门口停住了,稍迟了一些,外面的人轻咳了一声。一掀珠帘,胤禛迈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