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恪宁张张嘴,却好像失去了一切勇气。
他缓缓坐直身子,一只手从她背后抚上来,渐渐禁锢住她的臂膀。他的唇印上来,潮水一样覆盖住了她的犹疑。
“我要你爱我!爱我爱到要死!只要我一个,为了我疯狂!永远都不离开我!”他在她耳边呢喃,将她整个卷入自己怀里。
“我要你,只想要你……”
温凉的吻又一次袭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样的平静让人感到隐隐不安。相隔久了,连柔情似水也觉得虚假,像是一点即破的幻梦。
他的手覆上她柔软无力的身体,她不抗拒,但也不知道怎么迎合。
他只是在她耳边不断的说:“我要你,爱我。”
他似乎太贪婪,如果她不给他答案,就不停的探问。他似乎太迷乱,只顾着霸道的扯开她身上的束缚,让月光透过那层薄雾倾泻在她失去遮挡的身体上。
她已经衰老嬴弱,但在他眼里却如此美艳不可方物。他品尝着这美好的悸动,诱惑着她最后的清醒。
她的胸口好像停留了一只小鸟,不停扇动着翅膀,要带着她飞翔。在沉沦中,她最后一次试图恢复理智,她推着他坚实的臂膀说:“不要,你不要疯。”
“我没疯……”他捉住了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他要她知道,要她深切的感受到。
那就是爱。
他融入她的身体,带给她一层层涌动的波澜。她在潮汐中沉没,无望的挣扎都是徒劳,只能任火热的疯狂把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月上中天,宁静的黑暗中,只有夜来香的气味肆意的蔓延。
胤禛伏在恪宁身边微微的喘息。恪宁察觉了身体的疲惫,像是漂浮在海面上渺小的一片落叶,随时会覆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再度贴近她,抓起她散乱的头发,一缕缕紧紧的攥在手里。
“胤禛!”她睁大了眼睛,只是低声的叫他。
“胤禛……胤禛。”她叫了无数次那个名字,他就无数次的回应她。
她终于可以如此任性的喊他的名字,好像这个名字,将从此只属于她一个人。
拂晓前,他又一次在她身体里癫狂。肆虐的入侵,抵死的缠绵。
“我爱你……”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被阵阵情潮所湮没。
“大点声……告诉我。”他埋入她的颈窝中,咬噬着她的肌肤。
“我爱你——”恪宁搂住了他,迫使他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她要让他听到,从她心里传出的呼喊。那声音震慑着他,让他彻底臣服于她的爱。
世上的人一无所有的出生,在人世间能够拥有的,不过是相爱的彼此。
入夏之后,胤禛病倒了。在一个个生命消失之后,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脆弱。病很严重,使得他不得不为身后事作出安排。在圆明园,他召见了张廷玉,庄亲王允禄和果亲王允礼。
与皇帝讨论完政务,张廷玉退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恪宁。
“张大人为皇上操劳国事,我该替皇上谢谢张大人。”恪宁想起张廷玉多次相助,心里着实感激。
张廷玉清淡的一笑,望了望恪宁掩不住的愁容说:“皇后娘娘也不必太过忧虑,皇上是得大造化的人,一时时气所感,其实不会有大碍的。我倒是……担心您。”
“我?我还算是不错。比以前硬朗多了。”恪宁自我解忧道。
张廷玉点点头,却还想再说点什么:“娘娘大可不必……硬撑着。”
恪宁点头,像是在听老朋友劝告。
“还有件事,我一直不能释然。觉得应该让您自己来决定。”他继续说下去。
恪宁偏偏头,听不懂他话中深意。
仲夏的一天,恪宁顶着炎炎烈日套了一辆马车来张廷玉府上,这是一次秘密的出行。不过,她却不是来探望张府众人的。
张府西院后巷深处有另一处小院落,是张廷玉许多年前买下的。恪宁下了马车,和张廷玉步行到了这一家门前,突然张廷玉示意她停下。那门口处转出来一个小孩子,追着远去的小贩要买糖人,他正回头冲着院中人喊道:“奶奶!糖人走远了!”
院中有老妇声音,带着笑意道:“你快些追上,买了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