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没有别人知道?她呢?”恪宁转身向外看。她的意思谢嬷嬷是知道的。
“重秀应该还不知道。别人都不晓得。咱们这边都是年轻人,很多都不懂什么的。这两天还是可以遮掩,只怕……”谢嬷嬷观定恪宁的脸色后,“福晋要早早拿定主意,夜长梦多。”
拿定主意。要如何拿这个主意呢。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将引起多大的混乱。到那时,连她也会深陷其中,连同韶华和腹中孩子的性命。又或者,牺牲掉那个还没有成行的胎儿。那样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将是最好的办法。
“让韶华来见我吧。”恪宁无奈道。也许对于她而言,这件事情有一点太过棘手了。“绝对不要向外露一个字,否则……”
“奴婢不会。”谢嬷嬷急忙俯身轻声道。这是她始终受人信任的原因。
过了一会,韶华从外面进来,蜡黄的脸色,精审也不是很好。本来就瘦弱。这样子看上去更像一个病人了。
“你大病初愈,不用那些规矩了。”恪宁清冷的声音荡过来,这还是韶华头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以前的恪宁从来都是随和快乐的。
“谢过福晋。不知找奴婢为了何事。”韶华极有礼的站到一边。
“为了关心你的身体啊!”恪宁忽然莞尔一笑。“你不是仍然不大好吗?”
韶华顿住了,她没料到恪宁知道得这么快。可是,她却并不害怕。“韶华的身子怕已经治不好了。不能难为主子。韶华已经决定好了。一点不用主子操心。请主子恩准吧。”
“哦,你已经有主意了。那是不是,我就不用明说了。”恪宁倒有一点以外,“你又准备如何呢?”
“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唯有一死,才能解脱。”韶华声音虽细小,但一字一顿,非常决绝。
这个回答让恪宁有点拿不准了。她以前并没有看出来韶华竟然会有这样绝烈的气质。
“无缘无故的死了,让我来替你但这剩下的责任?”
韶华抬了头,无可奈何的看着恪宁,“可是奴婢没有别的办法。与其不明不白的,不如干干净净的死去。就说我是病死的,她们又怎么会怨主子您呢?”
恪宁一笑,“只要你舍得了肚子里的骨肉,之后的事情,我自然会做足的。并不是要你去死!”
韶华猛地又一抬头,忽然,眼睛里就有了泪水,“可是,主子,奴婢不能让孩子自己去死。要死就娘俩一起去。韶华决不能丢下他一个。请福晋原谅奴婢,奴婢不能答应。”她,似乎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力气,语气硬起来,却又“扑通'一声跪倒在恪宁面前。
恪宁从她刚才一心寻死就明白,她还算个硬骨头,只是这一次,恪宁忽然被触动了。
“你还在乎这个孽障干什么。他来得不是时候。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留你在外面的时候,那个人是谁?”
韶华无力的摇摇头,跪在那里抽泣,“主子不用问了,奴婢也说不出来。一切都是奴婢做错了。只是可怜孩子还没能来世上一遭。要说作孽,也是韶华作了孽。不关他人的事。”
恪宁一皱眉,这个韶华,年纪不大,心倒是很重。平时看着瘦瘦弱弱不起眼,可是竟然还会在这种时候护着那个男人。 这要她怎么办,她是不会眼看韶华去死的,其实从心里说,她也不愿意那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这里是皇宫,这里是皇宫啊!她站起来,望望窗外正艳的桃花。想起第一次遇到韶华时,她还是个只知道照料菊花的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自己又怎么有理由去残害她和她的孩子呢?
“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伫立良久之后,她忽然有了主意。
欢好
这一天,她第一次焦急不安等在书房门外,一直守着胤禛归来。直到掌灯时分,才见胤禛拖着一身疲惫从外面进来。看起来心情倒是好得很。胤禛根本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自己。说实话,好像已经有好多天不见了。各宫里的人都知道,自大婚以来,这对小夫妻就像没事人一样,整天只是各自作各自的。很少见他们有新婚夫妻的样子,开始还有人拿他们取笑,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不过今天恪宁的行为,倒让人们吃惊不小。胤禛看着恪宁站在灯影下,冲着他轻盈的浅笑。忽然心里就没来由的软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稍顿了一顿。走到她身边,恪宁微福了福,胤禛便拉住她,笑道:“你还这样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