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每次都不一样。”我赖上他的身,“我不想忘记……告诉我,第一次是怎么样的?”
他想了一想,嘴角不自禁先往上一挑:“那时的你,还什么都不懂,我要了你,你以为我是在打你——就跟打板子那种差不多——你说你不怕我,叫我尽管打死你好了,事实上你哭得虽然厉害,骂我骂得更加厉害。”我眨眨眼:“骂你?”
他笑:“有些话连我也没听到过,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你究竟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我撇嘴:“那你后来就常常‘打’我?”
jhmg2006-12-06 21:53
第四十章
“后来,”四阿哥看着我缓缓道,“后来有一天,你发现我这样‘打’的不止你一个人。”
我慢慢明白过来他话中意思,呼吸不由为之一滞:“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十三阿哥做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他搂我搂得紧了一点,“在那之前,你也喜欢穿男装,但从来不会扮作小厮。你一向比什么人都要面子,脾气又大,你虽是年家养女,但终究是我府里出去的人,年家上下包括年羹尧在内,要真正管住你,哪个也不行。”他停了停,没往下说,我拿额头抵在他肩上,泛起一阵凉,又是一阵热,半响才喃喃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
他还是不说话。
我抬起头注视他,他只比太子小四岁,今年应该是三十吧,虽然身份矜贵,一生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上去至少年轻五岁,但不管怎么说年玉莹那一年才十四岁而已,即使在这个时代这些都属正常,可是对于我而言,依然震撼。我不想问四阿哥那时被年玉莹撞见他“打”哪个女人,我只知道能吸引到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当初的年玉莹、或者说三百年前的白小千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他们开头迷上她的娇纵活泼,跟着沉醉在她的苍白憔悴之中,然而与众不同,到底免不了要吃苦,每个日子都靠她自身逐分逐秒,一步一步挨过,冷暖自知,谁有资格批评?四阿哥问我:“还想知道什么?”
我认真想一下:“去年中元节晚上,你为什么对我下毒手?”
他回忆一下。
我提示:“你书房的档子室。”
他这才知道我指的“毒手”是哪一回事,骇笑道:“毒手?”
我严肃地说:“那次我差点就疼死了。”
他瞪着我,他的惊讶不像伪装:“不可能,你最怕痛,每次才一碰就乱哭乱骂,从来不会一声不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反问:“你知道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他一顿,旋即坏笑道:“我们再试一次看看?”
我本想提后来中秋节的事,听他这样一说,便知是个死胡同,气呼呼扯过衣物披上身,他看着我动作:“你等会儿能不能骑马回去?”“哎哟。”我下床也困难,别说骑马了,才跨下床沿,不小心皱眉颤了一下,他便伸手来抱。
我打开他的手,束紧腰带,回过头,比他更加笑容可掬:“你今天答应过我,在我之后,不会再找第二个人!是不是真的?”他也穿衣下床,笑道:“是啊,不过你要多给我生——”
我凑过去,探手入他正扣拢衣襟,露出一片平滑肌肤,顺势在他胸前极快啃噬下一枚小小齿印,他倒吸口冷气,改口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遵命。”我跳出他伸手可及范围,抢到门边开了门,临走不忘游眼瞥他一记,才认准楼梯,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思凡》,自管一路咿咿呀呀念唱下去:“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为何腰系黄绦,身穿直裰,见人家夫妻们洒落,一对对着锦穿罗,不由人心急似火——”看在大家三百年前后用过同一个名字的份上,小年同学,自今日起,我代你好好过,谁欠你,谁负你,谁欺你,我统统扛下,不服的,尽管放马上来。
有句话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曾经对此深以为然,可是今晚我知道原来一个人被蛇咬了,完全可以咬回去。
很简单,用不着想那些啰哩叭嗦的捕蛇方法,也不用事先备好一大堆解毒丸,直接咬回去便是,大不了先被咬上几口锻炼抵抗力,总之最终目标是咬回去!这样做不见得表示从此就比蛇更会咬人,但至少不会再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