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四天,我除了水,什么都没进过,简直饿昏快了,倒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门外下人忽来通报四阿哥到了,我顺手抛出个枕头砸门,结果自己恶狠狠一个倒栽葱自床上滚落地下,并发出一声巨响。四阿哥踹门冲入,外间光线刺痛我的眼,我七手八脚爬回床上,拖过被子牢牢捂住脑袋。
四阿哥三言两语打发人出去,重又关了门,脚步囊囊的过来,做在床边,伸手扯开我的被子。
我本来无力,给他随随便便拿手一拨,就翻了个滚,仰面朝天。
但我拿手背盖着眼睛,就是不看他。
他抱起我,走到屏风外的桌旁的椅子坐下。
桌上食盒的饭菜还没有拿出来,半开了盖子,看得出里面内容很丰盛,而且香气扑鼻,我望了一眼,本能咽下口水,转过头去。四阿哥仍把我抱在他身上,笑道:"中午皇阿玛刚赐的御膳,我还没动过,来,你陪我用。"
我左右蹭蹭,想找机会挣脱下地:"不……"
“不?”四阿哥低声威胁我,“你打算叫我喂你是不是?”
我捏了拳头捶他,他任凭我捶,然而我捶到一半,猛然觉察到身下的变化,忙垂下眼,不出所料地看到棒棒撑起来,便一咧嘴,嚎啕不已。四阿哥无奈道:“我又没动你,你哭什么?”
我啊呜道:“放开我。”
“不行,”他强调,“先吃饭,再谈条件。”
我擦一把眼泪,伸手过去从食盒内抓出一枚象眼小馒头,胡乱塞在嘴里:“吃了……等一下,还要一个……”我一口一个,连吞了四、五个小馒头下肚,才顺顺气,接道,“行了,我吃好了,放开……”“好了好了,不哭了,”四阿哥扳过我的身子,令我面对他,“难得今日风和日丽,这么好的天没的闷在屋里做什么,我带你出去玩儿吧?”我扭扭:"不去。"
"也成。不去就不去。"四阿哥的气息凑近过来,"上回教你服侍人的法子学好了没有?我要验验。"
我面上一热,垂下颈子咕哝了一句,四阿哥没听清:"什么?"
我说:"出去玩儿……我要出去玩。"
四阿哥一笑,放我下地。
我回里间翻箱取出行装换上,四阿哥跟着进来,抛给我一个包裹。
我接下打开一看,是一件紫貂昭君帽和配套的斗篷,因分别系好披上,却仍觉腼腆,磨蹭着不走。
四阿哥牵我手下楼,我只见到他的马,没见到我的,不由愣了一愣。
他的手放到我肩后轻推一把,我才回过意来,先一跃身上了马。
然后四阿哥也上来,我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共乘一骑一路出了随园,。
随园原属四阿哥名下,又紧邻他四贝勒府,因此园里除了几名太监和十数各派职守的看园杂役外,并无额外保安工作,沿途除了四阿哥的贴身侍卫,并不见旁人,真正是他的地盘他做主。而我本不指望他带我去买年货,尽管满目都是陌生风景,也并不着急。
四阿哥诚不欺我,今日果然天气明媚,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比闷在屋子里畅快多了,就连地冻马蹄声得得,听起来亦富有节奏,十分悦耳。
出了安定门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四阿哥勒马停住,他先下马,不等他伸手来扶,我早翻身跃下,往前疾走几步,只觉满目流光,不及暇接:眼前是一大片翡翠般湖水,缈淼拓阔,在冬日暖阳下漾起粼粼银波,
片片碧水绕银山,美不盛收,直衬得湖边树木一概清淡无色,而湖边清新空气更是凉沁心脾,令人贪婪呼吸。
紧挨我们这边的湖岸,则休戚着一只约有数丈长的画舫,亭子式样的船舱,舱顶为船篷式样,首尾则为歇山式样,走近了,看清全舟雕刻精美的东阳木门窗、隔扇,是洗尽铅华的贵气,好不轻盈舒展。
四阿哥亲自搀我上船,我扫了一眼,画舫上荡浆把舵的不过寥寥数人,看腰牌便知均是四贝勒府粘竿处的。
他们在给四阿哥请安,我却想起自己晕船,拉牢四阿哥只不撒手,别的全不理会。
然而等四阿哥和我入暖舱坐定,画舫缓缓开动,我见着桌上铺了满台点心,反不觉头昏,径直扑上去猛吃--矜持?见鬼去吧!四阿哥说带我出来玩儿,这些吃的不是为我预备的难道是为他?有吃不吃猪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