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天下_作者:明珠(75)

2018-07-27 明珠 清穿

  连十阿哥也意识到这一点,一面按住我,一面回头吼道:“老八你失心疯了?”

  八阿哥放下手中金桃牛角弓,面部表情温和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比射一只兔子更不稀奇,他的声音悠闲如玉:“我的箭,你还信不过?你被个女人用匕首伤了,就很能见人了吗?”

  比起十阿哥的粗暴,八阿哥这种淡然其实更可怕,不过我既然敢拿匕首扎阿哥,就已经什么都豁出去。

  我倒不是怕给四阿哥戴绿帽子,天晓得他给我戴的红帽子有几顶?

  但强暴这回事上四阿哥已给我吃过苦头,再被河马十当着八阿哥的面来一次,我他妈又不是东方不败,打破了心理承受能力的底线,有谁来同情我?的我不自救,天理不容!

  你八阿哥有种就一箭把我射死在这里,谁皱眉头谁就是永定河里的王八!

  手不能动,我还有脚,借十阿哥这一回头功夫,憋足了劲挺膝撞他档下,八阿哥看得分明,急声叫道:“老十当心!”

  十阿哥转过神来,不知怎样动作,一下以他膝盖压住我小腿,同时掐住我脖子,恶狠狠道:“他娘的,死丫头连老子要害也敢踢,活腻了是吧?爷今儿不弄死你,你不知道爷厉害!”

  我喘不过气来,手脚都痛到不似在人间,眼前发花,心头冰凉:难倒今日当真死在此地了吗?

  众念纷呈中,忽然冒出一个寒气十足的声音:“放开!”

  是四阿哥!

  四阿哥来了?

  不可能的,他远在京城,他不会来救我!

  那么是我的幻听?

  可是声音真像他,那么……是我快要死了吗?

  我的身体开始有失重的感觉,十阿哥松开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我就像被扯坏的布娃娃,手脚都不是我的,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回拼凑起来的感觉。

  八阿哥至此方下马朝我走过来,我拼命挣扎起身,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才抬起半身便失力往下倒,我这才意识到我受的伤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然而在我的头撞到石地上之前,有人过来半蹲在我身边用有力双手托抱住我。

  甫一接触,我便知他不是四阿哥。

  我艰难地转动脖子,自下而上看到他的脸。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桃花眼里看到如冰山暴裂般的寒意与不屑。

  我该闭上眼睛的,因为我快要哭了。

  但如果我哭,他一定能清楚看到我眼里漾出的水色,是以我尽管发抖的厉害、管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刀在割我的喉管、尽管他的怀抱轻柔地像羽毛一样,我还是强忍了哭泣的冲动,我不要他的可怜!我谁的可怜也不要!的

  我挣一挣身,他会意扶我从地上站起。

  这时八阿哥已走到我们身前站定,十阿哥反而立到八阿哥身后。

  八阿哥微纠眉头:“老十四,她刚才对老十——”

  十四阿哥很快打断他:“我只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管怎样,她只是个小女孩!”

  八阿哥伸手搭上十四阿哥左边肩头按了一按,十四阿哥顿一顿,抑下一些激烈语气,冷笑道:“我一句话不说第二遍,这种事只此一次,若让我知道有第二次,不管是谁干的,我只找十哥算账!”说完,他一把横抱起我,先放我侧坐上他的马,他才一跃上来,一手环抱住我,一手抓缰,任身后十阿哥破口大骂同八阿哥的连声喝止响成一片,头也不回地带我离去。

  我双手暂吃不上力,马上颠簸,要稳住身子,只有靠住十四阿哥,但我又不愿与他贴得太近,别别扭扭行了一程,十四阿哥忽然勒马停下,我身往前一冲,手撑到马鞍桥,龇牙怒道:“你干吗?”十四阿哥笑道:“叫你抱好我,你不听,怨得谁来?”

  我对天一翻白眼,不愧是四阿哥的同父同母兄弟,哥儿俩都极其善于在不该调戏人的时候调戏不想被调戏的人。

  十四阿哥跳下马,又小心扶下我,拣郁葱树阴下平坦草地坐了,系好马,又解了鞍边小包,倒出几只药瓶、棉圈和干净绷带,过来亲手帮我手上出血处裹了伤。

  我又不是骨折,他居然用到双圈固定法,真正看得我受不了,这么大热天,想害我长痱子?但我自己也没法动手,只好由得他去。

  日光射在他的脸上,反映点点跳跃金色,他侧低着头,眼睛隐藏在阴影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表情恍若沉静,可他一扬头,又生动得很:“你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