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我还呆呆的听着,到听完最后一句话我才发现,这个十四阿哥,心眼比他的十三哥要多。
听得胤禵从我身上说到如此结论,胤祥显然也觉得不妥,便说:“天也恁晚了,我还是把凌儿送回去吧。十四弟,告辞了。”
“哎?等等!”胤禵几步赶过来,说道:“你们这么远转到了我门前,我就不能送你们一送吗?”
我连忙说:“可是,十四爷,这马没有配鞍……”
“我们满人以骑射为本,没有鞍算什么?就是野马我也能让他听话!”
说着,果然潇洒的一跃上马,夹紧了马身,稳稳当当竟就疾驰而去。
胤祥一见,默不作声把我仍放到马上,自己也一跃而上,坐在我身后,先替我把披风理得一直裹住头,才拉紧了缰绳,双腿一夹,马儿长嘶一声,也撒腿疾奔起来。
这才有了点少年兄弟的感觉嘛,我满意的想,只是,他们两个在雪上飙马术不要紧,可怜我酒还没醒,又在马背上被颠得七荤八素,要不是胤祥从身后环抱着我,我恐怕早就摔得半死了。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冰冷的空气打得脸生疼。来时感觉走了很久的路,现在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刚看见狮子园的灯火,转眼他们就冲进了我们出来时的后门。
“十三爷!十四爷!”一群军士在身后慌忙半跪行礼,他们这才猛的打住马头,胤禵翻身下马,随手把马缰绳扔给一个军士,“你去给我找匹马,配好鞍子,明儿我叫人送回四哥府上来。”又转身得意的看着胤祥,“老十三,我这没有鞍的马,骑的也不比你慢啊。”
“呵呵,要赛马有何难,改日我们再赛一场就是!”胤祥似乎已经无心和他这个弟弟多说下去,转头对我说:“晚了,你回去歇息吧。”
我脱下身上裹的大披风还给胤祥,向他们兄弟行礼就欲转身,胤禵微笑说:“今儿确是晚了,改日我一定到四哥府上,找你煮酒论英雄,听你说说,想要如何悠游山河。凌姑娘,老十三,告辞了!”
说着,一个军士已经牵来了马,他飞身上马,转身向胤祥一揖,复又策马而去,马蹄在雪地上卷起一阵白雾。
胤祥低头认真的看看我,说:“今日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说完也不理睬一众呆看的军士,跟着纵马出了门。
眼看他们兄弟两个都消失在茫茫雪野里,我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这番运动下来,我疲倦得眼皮直打架,竟忘记了再去书房看看,很快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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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变
第二天,我早上醒来后觉得全身肌肉隐隐酸痛。大概是昨晚在马上颠的,原来骑马还真是不那么容易,不过这更激起了我的兴趣。只去邬先生那打了个转,见没什么事,就兴冲冲的又直奔马厩而来。让马厩的太监给小枣红马上了鞍,我拉着她往后门走去,守门的两个军士远远看见我来,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我看得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若无其事的来到门前,要往外走,两个军士又拦住了我。
“怎么了?大白天的也不让出门啊?”
“姑娘,四爷吩咐了,这门……不再出入。”
说来也巧,给园子里送蔬果的采办推了一车子东西进来了。
“那他们怎么可以从这里进?昨晚我来时还没有这个说法,四爷什么时候吩咐过这个话?”
“就是昨天晚上,四爷亲自吩咐我们的。”
“什么?昨晚?……什么时候?”
他们两个有点想笑的样子,又不敢,只好表情奇怪的说:“就是十三爷十四爷和姑娘回去后不久,王爷就过来了,把我们连没轮班儿的全都叫了起来,训了我们一顿,说……姑娘今后不准从这个门出入,晚上更不许。”
什么?
呆了几秒……怪不得史书上说雍正“睚眦必报”呢。
罢了罢了,你是主子,算你狠!我一跺脚,转身愤愤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落胤禛:专制!霸道!没人权!小心眼!我算是白开导你了!。
把小枣红送回马厩,又跟她说了好一会话,我才转回书房。心里直发闷,看邬先生,却永远那副浅笑呵呵的样子。见他临帖写字,我在一边翻翻书,摸摸琴,抓毛笔写两下字,又叮铃哐啷的端杯子喝茶,却一点也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