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看看胤禟的样子,突然灿烂的笑了(我似乎听到身后女孩子的心掉了一地的叹息声)。他说:“的确是不巧。我来八哥府上有事,顺便想来看看你,谁知就遇到九哥独自在这水边转悠,我说要来看你,他便也要来……一来之下方才知道,九哥挑的这锦书姑娘,真是国色啊……呵呵,我听说你又生病了?如今怎么样?”
胤禟又在做这么奇怪的举动?锦书是胤禟“挑”的?我昨天“生病”的事,胤祥这么快就知道了?也就是说,胤禛也知道了?我满脑子都是关于他们兄弟的疑问,嘴里却说:“奴婢不敢劳十三爷关心!实在不是什么病,只是身体一时不适而已……”
“你向来身子虚弱,大夫说过需要一直调养,不要大意了。你刚刚在歇着?等我走了你还回去歇着吧。”
我还没来得及谢他关心,胤禟又冷冷的开口了:“八哥这府里,别的不敢说,调养个丫头还是养得住的。”
胤祥立刻回他一句:“这个我绝对信!天下谁不知道八哥最是仁义心肠的,我只是怕这丫头福薄受不起。”
“受得起受不起也不是我们兄弟就作得了主的吧?她不是四哥的人吗?”
胤祥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胤禟,皱皱眉,突然大声说:“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凌姑娘说。”
胤禟显然没想到胤祥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敢如此作风,也有点不太相信的看了看胤祥,脸色变得苍白——如果他和胤禛在这方面的反应表现一样,那就是表示生气。他一时有点放不下来架子,拦阻也没有道理,哼了一声,拔腿走了。其他人也纷纷退了出去,我看到锦书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心里不由感激,示意她放心,她才最后走了。
胤祥看看我们,问我:“你——先坐下来——和锦书处得好?”
面对他,我不自觉放松很多,坐下来说:“我很喜欢她。”
胤祥点点头,说:“的确是个伶俐人,只是老八有意把她许给老九,你还是不要太和她们接近。”
什么?她没有对我说过啊……难道可怜的锦书还不知道?我还在为她担心,胤祥默默的往外看看——胤禟已经从湖水对面的堤岸走远了,才换了认真的语气问我:“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在这边有什么不对劲的没有?”
我一想到昨天的事,面对的又是性格相投的胤祥,忍不住尽量简短的把事情都讲给了他。他先是有些不敢相信,接着绷紧眉头一脸不快,最后渐渐又变得面无表情的深沉起来。我说完,他有好一阵没说话。终于开口,一句也没评论,却说:“凌儿,邬先生说要送你八字:谨言慎行,勿听勿视。”
咀嚼着这八个字,我似乎看到先生在烛光下幽幽看我的目光,只能无言的点点头。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纸,说:“这是四哥给你的。”
什么?
接过这张纸,是一张质地非常好的浅绿信笺,拿在手里还有淡淡清香,只是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写。
见我拿着这张无字纸入了神,胤祥突然“扑哧”一笑,说:“我从来没见过我那铁面四哥还有这样儿的……哈哈哈哈……”说着好象已经忍了很久一样,终于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想象着胤禛平时的样子,再看一下这脉脉无言的信纸,我也觉得好笑,但“侧福晋”这个紧箍咒戴在头上,又让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胤祥站起来说:“我要走了,要不是四哥借故让我来,我几百年也进不了一次八哥这府上。”又站住了,低声说:“外头的事,你不要管,我和四哥自会打点,有四哥在,他们不会真拿你怎么样,你只要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些日子就行了——昨天还亏得你机灵。等回了四哥府,或许我就该叫你‘嫂子’了?哈哈……”
说着也不管我一脸尴尬,大步走了,我把他送到外面,站在门口看他离去,手里仍然拿着那张没有字的“信”发呆。锦书率一班女孩子在门外施礼,眼看胤祥走了,悄悄的来到我身边,又是诧异又是好笑的说:“这……这是无字信?姐姐你好福气啊,十三爷是有名的‘侠王’,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真是……羡慕死妹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