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容晔一把搂住她轻的羽毛一样的身子,傅云锦眼睛紧闭,全身冰冷,眼睫毛上沾着的雪花化开,落成一滴泪凝结在眼角。
黑暗的街,空荡荡的,王府大红灯笼将三人笼在半黑的光圈里,府里面传出些欢乐的声响映衬出此处寂静惨淡,静得能听到雪落地面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上官容晔浑身颤抖,几乎是低吼着问,眼睛猩红,像雪原上怒极的狼。
冷祈瑞低下头,半跪在傅云锦身边:“我带着孩子出去玩,玩套圈的时候,眨眼间人就不见了。马上去找时,孩子几经毫无踪迹。”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怕回来惊到云锦,我回自己府内叫了全府上下的人出去找,可是全无所获。”
上官容晔一拳砸在地上,手指“咯咯”作响。“今日进出王府的人多,特叫你来保护她们,千算万算,还是出了岔子。”
冷祈瑞长拳紧握,指关节泛白:“是我小看了那些人。连着几日我已经注意到王府有不明人物混入,今日来往人更多,定有人会趁不注意对她们母女下手。云锦之血目前要治新柔,他们断不会现在对她下手。但福福年幼,王府人多手杂,趁人不注意时掠走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思考之下才我决定带孩子外出。外面人多,不易被注意到。今日市场上也有其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能混淆视线,我只需挨到外府人员尽出时再回去便安全了。只是这些人如何能轻易从我身边掠走孩子,且能瞬间化出七个跟福福一样打扮的孩子分七个方向遁走混淆我的视线,足以说明此人准备周全,势在必得。”
上官容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抱起傅云锦道:“你先回去,此事隐瞒不了,稍后我便入宫探探情况。若是他做的,他不敢对孩子怎样,顶多抓孩子在手,多一份掣肘我的把握,就怕其他人借机下手,借刀杀人。”
冷冷黑夜,上官容晔的瞳仁比夜更黑,比雪更冷。冷祈瑞望着他的目光,一阵战栗。
三表哥的想法不无道理。麟王如今在朝堂发动变革,损了不少人利益。柳新柔背景深厚,动不得,福福是麟王府唯一孩儿,在外面看来,这孩子不受宠,但不受宠不代表就可任人宰割。
也许有人要利用福福之劫,敲山震虎,警告麟王适可而止。但也许还有其他人脉混在这浑水中暗中操作。不管如何,他们惹到了三表哥,他日,定有好果子吃。
谋略是把无形的剑,刀剑伤人命,计谋伤心魄,这是一场无形的战争,比的是谁的剑术更高超,比的是谁的心更冷更硬,谁要是露怯,那他便是万劫不复。
说来奇怪,帝京里不止麟王府丢了孩子,也有其他人家也丢失了孩童,这个春节满京城人都不好过,帝京上空烟云笼罩。
官府除了对出入京城的人进行严加盘查,京兆尹冷祈瑞满城贴上丢失孩儿的画像,若有人能提供线索,悬赏金银无数。
皇帝对此事震怒,将此案列为重大案件处理,勒令各大臣子通力协作,力破此案,并发出皇榜,举国范围打击拐卖、劫持孩童事件。
麟王府势大,此番却不做大动作,只依靠官府办事。上官容晔深知,若是他动用自己力量搜寻孩子,那掠走孩子的人就会觉得他之前乃是人前做戏,孩子就越危险。再者,皇帝忌惮他的势力,此番要是他发现自己的真正实力,定要先发制人,自己胜算就少了一筹。他一直在等,现切不可被扰乱计划……
这几番大动作下来,依然一无所获。距离孩子丢失的日子越久,越难寻回,人人心焦。
麟王府里愁云惨淡,侧妃娘娘丢了孩子,不死不活只剩口气;主妃娘娘少了喂养的水蛭入药,又闹着心口疼,出气多,进气少。
傅云锦混混沉沉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满屋子寻找孩子身影,张嘴就是“找到了吗?”福福是她的唯一了,她拼死也要带着福福离开,若是福福不在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14DK1。
她蜷缩成一团,捂着心口喊“疼”。她的心头肉丢了,能不疼么?
妙彤愁眉苦脸守在床边,桌案上搁着刀刃跟装水蛭的盒子。
“侧妃娘娘,王妃娘娘断了几日药又不行了……”她盯着傅云锦的手臂,她实在不忍心这个时候再去伤她,但王爷命令不得不从,她咬咬牙:“王妃娘娘产期将近,娘娘您忍上些日子,撑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