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何要这样?”待一切忙完后,虎子问道。
妈巾住些稻。“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结构,泥巴做墙。今年倒黄梅,闷热又潮湿,这样的房子排水不及时容易发霉。我听说瘟疫起先是从牲畜开始的。我猜想是喂牲畜的饲料出了问题引起牲畜生病,继而再感染给了人。
地上湿气极重,再加上稻草本身也是湿物,又容易藏着脏物(其实就是病毒病菌的意思,我不知道古时候有没有病毒病菌这个说法了)病人躺在上面反而不好,必须腾空安置。
我这样做,一是要杀毒,而是让病人发汗,让身体内的毒素随着汗液排出。然后再用上草药给他们喝,内外兼治。虎子,你多烧一些热水,我要经常帮花儿跟老妈妈擦身。”她停了停,对上虎子充满希冀的眸子,有丝歉然,“虎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但凡有一个法子,我们都要试一试,对不对?”
虎子连连点头跑出再次架起火锅烧水,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傅云锦拿着蒲扇熬药,她捏捏自己破了口子的手指,但愿无根草的药效能对瘟疫有用……
一天一夜熬过去,傅云锦在个女孩擦完身后,女孩紧闭的眼皮忽然动了动。傅云锦一天一夜未合眼,以为自己眼花,再一看,女孩已经挣开了眼睛,微眯地看着她,“姐姐”。虽然无力而又干涩的声音听在傅云锦的耳内,像是天籁一般。
傅云锦丢开布巾,用力搂住了她,太好了,这个小生命她终于救过来了。
醒来的老妈妈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猛磕头,直呼“活菩萨。”
虎子的眼睛湿润:“姐姐,有救了!”
傅云锦对他点头,自己也湿了眼眶,她扶起老妈妈,吩咐她继续呆在蒸房里,再继续用一段时间药。
治好了一个人,她自己也有了信心。
很快,傅云锦治好虎子家人的事情在村里传开,村民集聚在虎子家门前要求女大夫前去诊治。
傅云锦交代几个身体尚好的人将染病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宽敞的地方,按着她的方法烧艾草熏蒸醋做蒸房。又叫大伙儿架起大锅烧水给病人擦身又是安排人在村子里撒石灰粉。
傅云锦自己守在两排药锅前面熬药。感染的人有很多,但也有轻重之分,傅云锦在一排药锅子里滴上自己的血,一排药锅子里只是熬药。重症患者喝有她血的草药,病症稍轻的就喝普通的草药。
即便是这样,几日下来,傅云锦也感觉要虚脱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经常放血的左手无力垂在一边,举起手都困难。
虎子心疼地看着她,低低唤她:“姐姐……”他担心傅云锦就此倒下,那么这个村子的希望就再将破灭。
傅云锦虚弱笑笑,瘟疫已经渐渐受到控制,大部分感染病人已经在回复中,再坚持些时日,这个村子将恢复以往的生活。即便自己受损很大,但是她很开心,可以帮到这么多人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别人的负累,而且,她觉得这是她做的功德,为她的小福福祈福。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剩下的药草跟石灰粉不多了。依着她这几天的观察,很快,这一带地方将有一场大雨。大雨一下,撒的石灰粉将全部被冲走,而且村里很多破旧房子都漏水,届时只怕会重蹈覆辙,功亏一篑。
“范大叔,你能跟县令大人说说,请求再配发些药草跟石灰粉么?另外,请求再安排一些健壮的劳力进村来,帮助修补房子。”傅云锦对着一位身体已经复原的大夫说道。
“容姑娘,老夫尽量去试试。不过……”老范低下头,摇摇手,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
“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啊。这个村子早已经被下令封了村,原本县令大人是要烧了这里,阻止疫情蔓延的。我们这几个留下的大夫拼尽全力甚至愿意留下来才保住村子,大人最终同意不烧了这里,但不再投放人力物力来这个村子,说是让染病的人听天由命。
眼下咱们这里虽然有了起色,但大人不一定会相信我们能扫除疫情。况且……容姑娘,你是偷偷进来的,大人知道了,也许反而会责罚你。”
傅云锦一路流浪,对外一直称呼自己为容淖,是以,这个村子的人都叫她容姑娘。
“无妨,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的,这不是医者的宗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