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锦等着柳新柔受不了小姐脾气发作,果然,只见柳新柔扔了手里拿着的书,拍了车厢内壁喊停。
马车停下,车夫不解得看向马车内里,头刚探进去就皱了眉屏住了呼吸。他想他明白了何以主子叫停马车。
车坐后以缘。柳新柔立马下了马车对着外面人一阵说话,接着便有人上来将傅云锦抬了下去,另外有人上去给马车重新整一番。
傅云锦闭着眼睛就当自己还昏睡着,等四下无人时她睁开眼一看,所处地方满是灰尘,破旧不堪,四面漏风,屋顶的茅草都被掀了,比不归岛上的屋子还要破烂几分。
墙上挂着断了弦的弓,还有几支生锈的箭,火塘里架着一口积了厚厚一层锅灰的铁锅,她推断出这是一间废弃的猎户茅草屋。山上常有这种废弃的茅草房子,通常是猎人上山打猎时暂时栖身的地方。继而她推断出现在他们是在沿着山路走。
柳新柔将她放在这里做什么?
傅云锦刚想起身四处查看一番,便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她躺了回去,索性睁开了眼冷冷看着来人。一碗迷/药的药力有限,她再装就不像了。16640507
来人手里端了只铜盆,是个冷面少女,傅云锦记得她是柳新柔的贴身护卫。少女一言不发,看了她一眼,上来抓了她的衣物手一用力便撕开了,傅云锦一阵紧张,却只见少女泞了布巾给她擦拭起身子来。
少女下手很重,冰冷的布巾重重擦过肌肤,所过之处泛了红,没过一会儿便起了灼烧的感觉。
傅云锦想了想,按着她这动作,自己该被扒层皮了,尤其是化脓的伤口,被她这般擦拭更是伤上加伤。她抬起手握着了那少女的手,触觉冰冰冷冷,她动了动唇道:“我身上恶臭,弄脏了姑娘的手,还是我自己来吧,只请姑娘帮着换水就成。”
少女皱了皱眉,抽了手站在一旁,意思就是:那最好不过了。
傅云锦坐了起来,拿着布巾小心翼翼擦着自己身子,一遍完毕又换一遍,又是擦身又是洗发,换了不知多少盆水。那少女虽冷面,但对傅云锦的要求倒是照做不误。
洗漱过后,傅云锦觉得身上轻松不少,她想她再不弄弄身上该长蛆了。
接着便是挤身上伤口的脓血再上药,如此折腾下来,天已擦黑。柳新柔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你的人就能赶上来救你了?”
傅云锦耸耸肩膀,没错,她是借机在拖延时间,不过她不会承认:“我身上恶臭无比,你都不愿意接近我。那我不是该好好把自己清理一下,毕竟漫漫长路,我们还要共坐一辆马车的,不是么?”
柳新柔靠近了她,阴阳怪气道:“最好如此。”她微微看了下四周,马上就有人进来打扫这破败的茅草房子。不一会儿便收拾得有些样子了。
傅云锦看她的意思,她们今夜是要宿在这里了。不过柳新柔架子大,人家收拾了屋子却只有她能进来睡着,其他人轮班守在外面过夜。
吃喝过后,屋内两人无语。傅云锦打量着柳新柔,想起她怀孕的事情来。
“你的肚子……几个月了?”傅云锦迟疑着出声问道。
柳新柔摸摸肚子,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知道你的身子不适合怀孕的,就不怕万一吗?”
柳新柔听了冷哼一声:“什么都怕,何来进取?只是生个孩子便能保一世平安,女人那十个月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她阴笑着看向傅云锦,“再说,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你不是又落我手上了么?更何况,我已经有了那些水蛭。就算你在上官容琰面前得势,我也不怕。”
傅云锦厌恶不已,又是在利用孩子,上一个孩子是那样的命运,这一个也不会有例外吗?
“对你来说,孩子只是你的护身符吗?自古以来,只有母亲是孩子的依靠,孩子在母亲的羽翼下成长,柳新柔,你怎会如此没有人性,利用自己的孩子来达成你的目的!”
柳新柔像是在听什么笑话一样,“咯咯”笑起来,“我要是不强大,怎么保护我的孩儿?傅云锦啊,你总是这么天真。难道你没听过‘母凭子贵’吗?万事都是相辅相成的,我有儿子傍身,他自然会对我刮目相待。”
傅云锦摇摇头:“你的父亲对你也是这样的吗?要你做皇后,然后庇护你们柳家?”官宦家庭的子女都是这样的吗?所以柳新柔的心理才这样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