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没说话,她就知道果然,不由得一阵恶心。汗,不好意思点错了,还没更呢……今晚会动笔……
“你和厨房说,能换点儿清淡的吗?”
玉华小小声说,“福晋吩咐了的,您这样太瘦了,不进补不行。要不我去和厨房说,让他们多撇点儿油?”
兰敏叹口气,“算了算了。”接着走道,叹了口气,“好没盼头。”
玉华沉默地跟在后面,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海棠院现在就她一个人和玉华两个人在日头底下转来转去,五月的太阳已经有热力了,各房的人都愿意保护自己的白嫩皮肤,而不是在享受日光浴。
兰敏不禁有点泄气。她一向知道玉华堪比老雷,算是最让人产生敬意和膜拜之情的仆人,但,这是建立在主人甘拜下风自认不如的前提下的。比如现在,她想发傻,和人瞎扯一番,玉华是不会买这个帐的。
“有的人的嘴啊,比主子爷还难撬开。”她悠悠地说。
“您想和谁说话呀?奴婢去请。”玉华不慌不忙。
于是,兰敏被自己呛到了,理所当然地地挨了玉华不轻不重的几记。
当那拉氏房里的张嬷嬷走进海棠院的时候,正看见玉华拍着兰敏的背,她皱皱眉头,走过去,福了一福,“兰姑娘,有身子的人了,就该好好歇着。这么大的太阳,何必出来。还应自己当心自己,又是咳嗽,又是出汗的,伤了身子,倒是两个人的事儿。”又对玉华说,“不中用的东西!”
兰敏忙说,“不相干,我是走走松散松散,正要回去呢。不过是刚刚有些呛着风,让玉华捶一捶。张嬷嬷忙?”
“正是来寻兰姑娘。兰姑娘的额娘和嫂子来了,正在陪着福晋说话,福晋意思是,您先过去坐一坐。姑娘身上若有力气,不如和老奴一起过去。”
兰敏不由得脸上闪现出光彩来,想了想,“嬷嬷先过去,我回去洗把脸就去。劳烦嬷嬷了。”
东寝殿侧间,那拉氏坐在炕上,兰敏的额娘正在和那拉氏说话,兰敏掀开帘子进去,才瞥见屋中另一边还坐着嫂子和侄儿。她两眼顿时发亮,她自从嫂子生产后,就只见过两次侄子。她还是规规矩矩要行礼,被纳拉氏笑着止住了,“不必行礼了,身体如今又不是很好。正和你额娘说呢,这丫头如今这般不当心,倒叫王爷和我心疼!”
兰敏撇了撇嘴,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又给额娘行礼,自然被额娘拽住,上下瞧了一番,喃喃道,“是真瘦了。怎么就不好好吃饭呢。”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忙用手帕遮了遮眼角。
几个人和和气气说了片刻,那拉氏就宣告送客,“你们母女好好叙叙吧。我也不耽误你们说体己话了。”
回到东配房兰敏自己的屋里,女人们又是哭,又是笑的,额娘和嫂子还给兰敏说了很多生育经,听的兰敏是昏头转向。
然后,额娘屏退了下人,拿出一个包裹,“这是你哥哥让我拿来的。”
兰敏打开包裹一看,不由得怔住了。
她若无其事地问,“哥哥不是送过一次东西来么,怎么又送来了?”
她额娘楞了一下,“不曾啊?前几日福晋打发人来说,我们才知道你有喜了,你哥哥昨日拿了这包袱来,说让我交给你,还说别让旁人看见。哥哥送妹妹的东西,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还奇怪呢!”
兰敏有点黑线,那上次雍亲王送来的那些玩意儿又是谁给的?再说这包袱里,有些东西像是南来的,那罐萝卜干像是常州特产,还有很精致的一套象牙梳篦,兰敏见过官用的常州梳篦,以前也从雍亲王那儿得过一套黄杨木的,这套似乎还要精致些,上绘的图案竟像是手绘的,画风她也觉得熟悉,只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一本拉丁文的小册子,以她残存的拉丁语知识,似乎是《沉思录》,书一摸,似乎里面还有硬纸片。这东西,只能是从神父那里弄来的吧!她可有很长时间不曾出过王府,更没有去过教堂了。哥哥向来对她去教堂有意见,赵致礼知道她和安明我神父相熟,除此也只有五福晋了。
她还照原样包好了放在一边,笑着说,“哥哥知道我许久不出门了呢,找来的东西倒对我以前的胃口,我正想咸咸甜甜的东西吃,难道是嫂子当年害喜的时候积累的经验?难为他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