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道一下跑到邬祠稔身边,转身指着还呆坐在东厢廊子下的小武,跟他告状道:“她从街上捡来了个野小子,还擅自拿我的衣服给他穿!”
“什么‘她、她’的,她是你姐姐,你要称她‘姐姐’!”邬祠稔照着儿子脑袋上轻拍了一下,纠正他道。
“哼,她姓梁,我姓邬,她才不是我姐姐呢!”思道不甘心,从邬祠稔的身边跳开后跟他顶嘴。
“哦?”玉徽诚心要耍他,装出一副鬼魂的样子,小碎步移向思道,伸手要去抓他,嘴里还阴惨惨地念叨着:“玉徽已死,有事烧纸……”
思道一时还摸不透他这个刚回家来的姐姐的脾气,却知道被怪力的她抓到肯定又是一阵乱挠,一脸气愤地转身往门外跑。可还没跑出门口,就一头撞到了刚进门的朱宝珊的怀里。
“哎呀,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满院子乱跑啊。”朱宝珊一把抓住正准备开溜的思道,教训他。
“哼哼,梁玉……姐姐她欺负我,爹还帮着她!”思道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哎呀,你姐姐能欺负得了你?你就不要恶人先告状了。”说着,一指点到了思道的脑门上。她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还坐在原地看着他们发楞的小武。
“咦?玉徽啊,这是谁啊?”
玉徽正准备回答,却听到小武那边“咣当”一声。玉徽转脸看他,发现是因为他猛地站了起来,把身后的圆凳给撞翻了。
“娘,小武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小乞丐,我看他饿倒在我脚下,怪可怜的,就把他带回来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小乞丐?”朱宝珊看了看玉徽,又看了看邬祠稔,满脸担心的神色。这是京城,若是被梁家和那天家知道玉徽是诈死,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邬祠稔盯着小武看了许久,然后哈哈笑着说道:“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女儿有慈悲之心,我们怎能无成人之美呢?夫人啊,看这孩子身上没有地痞无赖之气,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按女儿的意思办吧。”
朱宝珊看邬祠稔没有反对,似乎也稍稍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她又笑着问玉徽:“女儿啊,既然是你捡回来的,我们也不反对,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吃饭而已。不过,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啊?咱家可养不起游手好闲的人啊。”
玉徽扭头看小武,又看了看弟弟思道,坏坏地笑了出来。这一笑,把思道笑出一身冷汗来:这个梁玉徽又要出什么鬼点子整他了么?
“爹,娘,你们不是说弟弟不好好读书,常常跑出去玩,想给他找个跟班儿吗?我看小武人挺老实的,应该不错。不用跟着弟弟的时候,还可以让他帮小翠和张妈干点家务。”说着,她又看向小武,问他道:“你会干活么?这样安排你看好不好?”
小武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直愣愣地看着玉徽。
“好了好了,女儿啊,你跟我来书房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玉徽看邬祠稔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料定他要讲的那些话八成跟胤禛有关,便跟着他进了书房。
思道一脸不服气地目送他们进入书房,便跟朱宝珊抱怨道:“娘,爹不疼我了,他老是跟姐姐神神秘秘的,你也不管管他们!还有啊,我才不要这个小叫化子当我的跟班呢!”
朱宝珊又气又笑地拧住了思道的耳朵,佯装咬牙切齿道:“让你调皮!也好,有人跟着你就不怕你乱跑了!你姐姐这也是为你好啊。”说着也进了东厢。
小院里只剩下思道和小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思道的脸垮下来老长,好似在埋怨父母的偏心和小武莫名其妙的出现。而小武并没怎么搭理他,反而把目光转向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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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得到了奇怪的消息,是关于四阿哥的。”
“哦。四阿哥那里会有什么奇怪的消息?”
“宫里有传言说四阿哥大病了一场,到现在都还没好。”邬祠稔用平淡的声音告诉了玉徽这个让她内心一揪的消息。
“是么……什么时候开始病的?”玉徽假装平静,可还是忍不住想多问出点关于他的消息。
“嗯,差不多就是从九月底的时候,从你被下葬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