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仍然低着头坐在地上的玉徽,不知道她是否能接受他的解释。
“四四……”玉徽低声唤了他一声。
“嗯?”胤禛应声。
玉徽抬起头,喜悦之色浮于面上,看那情形,分明刚才低头时也是在暗笑。
“小四~~~”玉徽飞身过去,扑倒胤禛。
胤禛怕她摔到,用力撑住身子用双臂接住了她,可还是禁不住她飞身扑过来的冲击力,后仰了一下。
“你承认自己是谁就好!你回来了就好!”玉徽紧紧地抱着他,倚在他的怀里。
“难道……你这是演戏逼我出来承认自己是谁?”胤禛恍然大悟。
“嗯!”玉徽看着他猛点头。
“你,你们怎么看出来我是谁的?我现在可是顶着一个小乞丐的皮囊的啊。”
“你的穿帮太多了!你跟思道辩学,你对那个四阿哥的态度,还有你对邬祠稔,也就是我爹的评价,都不是一个路上捡来的小乞丐能有的言辞。最最重要的是,你对我的态度。即使你是小乞丐,是我从街上善心救回来的,要报答我,也不会用那样熟识那样温和的眼神看我,也不会在我又急又伤心得大哭的时候用那种口吻来安慰我。”
“这样你就能确定我就是我了?”胤禛笑着问她。
“昨儿第二次转魂,你回到了你自己的身体里,却不动声色。可是当你扶起我的一霎那,我感觉到了。你怕我摔着,把我拉到了怀里,那种感觉,就和以前你抱着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于是我就确定了八分。只好用这法子再试你,若你真是我们要找的胤禛,一定不会看着我受苦,便会出来承认。”
“我服了,我不如你演得好,反而被你的伎俩算计了。本想蒙混一世,却这么快被你察觉了出来。”胤禛笑了笑。
“蒙混一世?”玉徽大惊,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胤禛版的小武。“你想干吗?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当,难道你还真想当一个乞丐出身的邬家小厮?”
胤禛笑笑地把玉徽又拥到怀里,解释道:“你爹娘这样的平民夫妻,不是很好么?我觉得做一个你爹那样的男子,也不枉这一生了。”
“你难道就不留恋那皇宫里的生活?你的皇阿玛、额娘,还有那群兄弟姐妹们,可都还在那里的啊。”虽然今后会越来越不招人喜欢。玉徽内心补了一句。
“原来宫里的生活虽然富贵,可没有多少温情。父与子,不是简单的父子;母与儿,不是简单的母子;兄与弟,不是简单的兄弟;夫与妻,不是简单的夫妻。那样的日子,是对我们这天家的一种制衡:得天下之大家者,多失小家。就是这样。自从我佟额娘孝懿仁皇后病重到她过世,我独自呆在宫里的日子只能用苦闷和战战兢兢来形容。本来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可没想到皇阿玛他竟把你拘禁在京郊,并且给我指了婚,让我现在的福晋来当他的眼线……”
“不管怎样,过去的就不要再想了,现在我不是也回来了么?当务之急就是得赶快把你和宫里那个四阿哥调换回来,否则他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若是让你皇阿玛因为他的怪异而失宠于你,那才是我们的罪过。”
“你们?你是说你和那个我身体里的人?”胤禛有点不高兴,“他对你的态度相当不恭,为何你却不生气?”
“唉,这事儿一言难尽。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藉着不知名的力量从未来来到你身边的吧?而现在皇宫里的那个四阿哥,他的情况和我相同,而且,在我们那个时代,他是我的朋友,大概我的这次穿越连累了他,把他也带了来。可是我不知道为何他会跑进你的身体里。我爹说梁家给我发丧后你病了一场,是因为我么?”
胤禛抚了一下玉徽的额头,点了点头:“那时,我心焦如焚,想到皇阿玛对我的监视,想到他派三阿哥去试探你,让我以为从此我们不能再相见。你假死,我开始也有疑心,想着那会不会是你要逃离我皇阿玛掌控的方法。可我又不放心,却因着身边的眼线不敢让小六子去打探,怕连累了梁家。小六子想方设法托宫外的朋友打探你的消息传了信儿回来,却都万分肯定你是真的去了。我那时真是万念俱灰,以为从此天人两隔……”胤禛看着玉徽担忧的目光,不忍心把他如何病倒,又如何想要遁入佛门而皇上未许的事情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