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宛茗给老爷子、胤禛、兰慧请了安,便安安分分地退到了一旁。
老爷子问她道:“朕要把你这个儿子带到宫里教养,你可答应啊?”
“回皇阿玛,这是小阿哥的福份,奴才只会感到万分的荣耀,万万没有不答应的理。”
“嗯,那就好,朕就把他带进宫里,这也算跟你吱会了一声。”
“皇阿玛这样说真是折杀奴才了。”宛茗脸上虽挂着笑,却不敢随意抬眼看向老爷子。
“嗯,抬头来让朕看看。”老爷子忽然说道。
璇玑立刻想起,根据历史记载,这回老爷子该夸钮祜禄氏是有福之人了。
“朕想起来了,”老爷子打量了钮祜禄宛茗一番,转而向胤禛说道:“四十三年,她可是朕一眼从秀女中给你挑出来的那个钮祜禄家的闺女。”
胤禛连忙感激地点了点头,称“是”。
而此时,宛茗一眼瞟到了站在老爷子身边的璇玑。她本已准备低下的眼睛猛地又抬了起来,微张着嘴巴,似乎见到鬼一样。璇玑不好意思地对她笑了笑。话说,上次她们见面的时候还是四十三年,如今已六十一年了,她成了少妇模样,而她仍是少女模样,这样的场景不令人震惊才怪呢!
老爷子似乎看出了钮祜禄氏的震惊,不声不响地斜眼瞥了一下旁边的璇玑,便笑着对胤禛说:“老四啊,让弘曆跟他额娘再去说说话,收拾一下,朕下次再来的时候就要带走他啦。”
弘曆和钮祜禄氏告退。璇玑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内心惊呼道:“哎,老爷子还没夸你有福呢,怎么就走了……”看到走着走着忽然又转过头来朝这边飞快看了一眼的弘曆,璇玑立刻意识到:原来是这孩子上台后编的故事……
没隔多久,老爷子再次临幸四阿哥胤禛的圆明园,这次不仅带走了弘曆,而且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动。
①李增:太监。被八阿哥、九阿哥收买,监视康熙的日常起居行动。
②空钟:即为空竹,又叫地铃。
③天申:弘昼的小名。
择佛记
老爷子带了老四的一个孩子养育在身边,这着实让老八、老九和十四他们内心不安。十四阿哥左右为难,一面,他想通过在西北的战功积累自己嗣位的资本;另一面,他却担心自己远在千里之外,一旦京中有变,没有人能及时应对,他的希望依然会破灭。更何况,经历了璇玑的事情后,他们对老爷子身边的人有所忌惮,特别是璇玑,总觉得她身上有诡异。
如今可以下手的,也只有老四和十三他们了。胤禩他们冥思苦想想不出打压老四他们的法子,胤禵一着急,没有跟胤禩和胤禟商量,便去面见了老爷子。
璇玑走进清溪书屋时,瞧见十四阿哥正一脸惨白地往外走。她来不及躲闪,只好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向他请安,没想到却把他吓了一跳,“哦哦”地应了两声,便急急走了出去。看他那样子,不是跟老爷子顶嘴,就是又挨老爷子的骂了。璇玑趴在门框旁偷偷查看老爷子,发现他正闭目养神,但脸上的神情却冷峻无比,让璇玑一时觉得不敢进去,便悄悄去到茶水间。
水汽蒸腾着的茶水间里已经坐着一个人,璇玑大眼一瞧,竟然是隋景。她诧异地问他:“你怎么没在皇上身边候着?”
“十四爷来了,皇上就让我出来了。”隋景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璇玑走过去,跟他同坐在一张小长条板凳上,用胳臂碰了碰他,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十四爷刚出去,一脸被打了霜的表情。我刚才又去看了看皇上,皇上的脸寒得快能挂冰茬子了,怪吓人的。你在这儿,听到什么动静没?十四爷又怎么气皇上了?”
隋景朝门口张望了一下,然后偷偷趴在她耳边说道:“其实,我刚才躲在门后偷听了一会儿,但是不真切,只听十四爷说四爷怎样怎样……”
璇玑不禁打了个哆嗦,赶忙问隋景:“什么叫‘怎样、怎样’?十四爷究竟说了什么呀?”
隋景诧异地看着她,问道:“你哆嗦个什么劲儿啊,这次十四爷又不是针对你。”
“你趴得这么近,尽往我耳朵里吹风了,我能不哆嗦么?你快讲啊,十四爷说了什么?”璇玑内心着急,催着隋景快讲。
“其实,十四爷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用的词儿也都文邹邹的,我没记住多少,就记得什么‘十三哥’啊,‘结党’啊,‘取悦’啊,‘虚假’啊,‘谋求’啊之类的。反正大意就是在说四爷和十三爷结党的事,估计还是跟嗣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