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喜欢看严肃的脸啊。我给你摆个‘朝臣脸’瞧瞧!”说着,胤禛转过头去换了表情,沉下脸,一道冷俊的目光“唰”地扫过来……
玉徽这边还没拍手叫出“好帅”,他那边就破功“噗哧”笑了出来。胤禛把玉徽一把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脊背笑道:“面对着你,我怎么严肃得起来嘛!”
玉徽又急又恼又乐,捏了他的两只耳垂教训他:“不要一跟你说正经的你就跟我打岔!你们那几个兄弟们,一个个人精,你皇阿玛更是精明得跟神一样,若不长点心眼,以后你可怎么混啊?有些事可说,有些事要埋在心里不可说,还有些事不但要埋在心里,还要反个样说出来……”
胤禛轻笑:“这个,还用你教我?”
“唉?”
“在你面前,没有必要摆谱儿,累!”胤禛把下巴放在玉徽柔软的肩上,低声向她倾诉。
玉徽想了一下,暗笑自己傻:当她还是宫女子琰的时候,就看出他是个小人精了。这会儿怎么反倒看不清了?难道真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么?可她还是不放心,这个跟她在各种小说里读到的四四都不相同的四四,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变成这样,还是本来就该这样?可惜,历史中对于这个年龄的四四,除了康熙的一句“喜怒不定”外,再没有别的什么记载。
“总之,小心行得万年船。”玉徽轻轻地抚着他的脸颊。这个快要面临暴风骤雨的四阿哥,在她面前怎么总一副小孩子性子?
“真正要小心的是你才对啊!”胤禛抬起头来,捧着玉徽的脸颊,满脸的忧心,“你就是个表面聪明,内心却粗枝大叶,笨得很的女人!”
“唉?”玉徽突然被他这么骂了一句,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件事,你留的书信丢失的事,难道真的不想追究了么?”胤禛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玉徽一下愣住了。连她自己都快忘了的事情,他怎么还记在心上?难道,他暗中派人去查了?可是,那件事情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危害啊。即使是想挑拨她和胤禛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成功啊。
“女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吧。我也不想闹出多大的风浪。毕竟,我是顶替李氏才进府的。被别人发现,你不好交代。”
“怕的是,这不是纯粹女人间的事情。本来还想瞒你,怕吓到你,一直没有说。但现在你怀了咱们的孩子,还这一副傻大姐的模样,我实在是有必要提醒你。我没有证据那件事是她捣的鬼,可你要有戒心!她是皇阿玛指派来的人!也是我的嫡福晋,若是我的事,只要不极大的触动到她,她是会向着我的。可你不一样,我到现在还没有摸清她对你到底是什么态度。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邬先生现在又没有寻着,所以,你要学会自保。保护你自己,保护我们的孩子……”
玉徽微张着嘴巴,身体僵住了。
兰慧,难道真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么?
*********************************************************************
三十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平安地为四阿哥胤禛诞下嫡长子。由于小阿哥出生的那天是个晴朗的春日,所以被取名为弘晖。
小阿哥诞生的那日,玉徽让七蕊闭锁了园子的大门,不放任何人进来,甚至包括胤禛。她独自坐在那开成一片粉云的西府海棠下,默不作声地呆了一天。七蕊无法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主子现在的心情,也不敢多言,只是按时为她端水上饭,可她一口都没有动。直到傍晚,七蕊才轻声劝了玉徽回屋歇着。服侍了玉徽躺下,七蕊轻手轻脚地打开园门,在黑暗中闪身出了园子。
她左拐右拐,沿着府中幽静的小路来到东配殿北面的小佛堂。佛堂的东侧种了许多的毛竹,一条小路的尽头,就暗藏在这竹林里。夜晚的微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仿佛残存在人间的魂魄的呻吟声。七蕊看着黑黢黢的竹林,壮了壮胆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来到小路尽头的那个小石亭,一个一身紫衣的女人已经背对着七蕊站在那里了。
七蕊哆哆嗦嗦地轻声问那人:“姐姐,可是您?”
那女人并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侧头。七蕊在月光下只看到了她的轮廓,却看不清面目。
“你来了?桌子上的那包东西是给你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那女人冷冷地对七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