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看这……怎么办啊……”
玉徽隐约中觉得这是小弘昐的保姆孙嬷嬷的声音。
“……似乎是有痰,可能是冷气激的了,你把小阿哥交给我,去请大夫来瞧瞧吧……”
七蕊话还没落音,就见玉徽连外衣都没有披就冲了出来。
“主子您……”七蕊刚想劝她去披件衣服,玉徽已经冲到那嬷嬷身旁,急急地把小弘昐抱在怀里。小弘昐在层层的包裹中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眼皮一动一动的,似乎在做梦。玉徽紧张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好,不热。可能是玉徽冰冷的手指弄醒了小弘昐,他微微睁开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额娘……雪人……好玩”,便又闭眼继续睡去了。玉徽不放心,仍让嬷嬷去请大夫来,自己却顾不得寒冷,慌忙脱了小弘昐的外衣,把他塞进温暖的被窝。
大夫过来看了,并没什么大碍,开了一剂去痰化淤的方子,让小阿哥饭后服用。玉徽惴惴不安地守在小弘昐身边,连晚饭后也要留下他睡在房里。胤禛无奈,只以为她太宠这个孩子,便回了自己的寝殿。小弘昐睡前还跟玉徽玩闹了一阵儿,精神头特别足。
到了半夜,玉徽突然惊觉怀里的小弘昐身上烧炭似的发烫,迷糊间只是喊着冷。她连忙唤来七蕊,叫了大夫过来为他诊治。
那一夜特别的长,玉徽她们手忙脚乱地给小弘昐降温,大夫在外间也想方设法开方子试药,可小弘昐的体温一直居高不下。七蕊眼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玉徽撑不下去了,连忙悄悄吩咐了一个小太监跑去报告四爷。不一会儿,胤禛带着小六子急急赶来,一进屋看到呆立在一边衣着单薄的玉徽,便解下棉披风给她披上,一把拉她入怀安慰她。玉徽见到胤禛,强撑起的坚强一下子崩溃了,她“哇”地大哭了出来,吓得正在忙碌的嬷嬷们都停下了手看着他们。
胤禛一挥手让她们继续为小阿哥降温,自己扶住玉徽进了侧屋。
“你怎么了?没看大家都乱成一团了吗?你这个做主子的倒是先慌了神儿,让下人们该怎么做?”胤禛看着玉徽惨白的脸,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你要救他,你要救他啊……他是我们的孩子啊……”玉徽发疯似的绞着胤禛胸前的衣服,压抑着哭泣对他说。
“不过是发烧了而已,每个孩子都要经历的。若是每次你都这么紧张,那还不是伤了自己?听我的,别哭了,坐下来安静一下。”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玉徽心如刀绞,却仍无法对他说出她的忧虑。
“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你太在乎这个孩子了!你先好生给我在这里坐着,我去看看大夫的方子。”说着,胤禛把玉徽扶到椅子上坐好,自己走了出去。玉徽独自坐在冷清清的侧屋,哭了一阵子,始终不能摆脱那种不好的预感。她挣扎着站起来,想到卧室看看小弘昐。可就在站起的那一霎那,她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在完全失去知觉前,玉徽似乎看到了生弘昐前的那个夏夜在海棠院上空看到的壮美银河,一闪,一颗小而璀璨的流星划过天幕,瞬间消失了踪迹……
三天后,小阿哥弘昐在海棠院殇。玉徽病倒,腹中的孩子流产。
三十九年八月,弘昀生,玉徽亦知他是个只活到十岁未能成年的孩子。她心力交瘁,却仍强打起精神珍惜与这个儿子的这段短暂尘缘。
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轧过人世这条混乱不堪的道路,留下两条叫做“历史”的车辙,永不停止地向前进……
后注:汗,偶有罪,偶对不起四四,偶把四四儿子的名字弄错了。网上很多资料上都写的是“弘盼”,甚至连冯教授的《雍正传》后附录的表上写的都是“弘盼”。我还纳闷这批孩子不都是“弘”字辈,而且名字里都带有一个“日”的么(除了年妃那批早殇的孩子们……唉,那些好土的名字,真不想承认是四四起的-_-b……)?怎么冒出个“盼”字?果然,在《清史稿》中一查,应为“弘昐”。所以前面的内容也稍作了相应的改动,总体上说并无很大的出入。再次向四四郑重道歉。为了表示对您道歉的诚意,请进入偶的梦中教训偶吧,偶不会害怕的……哇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