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殇魂_作者:梵天(22)

2018-07-27 梵天 清穿

  一发觉不对,李麟和桑玛几乎同时停手。原来禁城里战战兢兢的生活不无好处,一有风吹草动的就会立即有所反应!

  "见过四贝勒!"桑玛首先唱着行礼。

  李麟本来不确认眼前斯文淡漠的年轻贵族是谁,一听桑玛的暗示立即也上前单膝行礼。

  "登州总兵李麟见过四贝勒!"

  "你就是李麟啊!登州的旱情如何了?"

  "末将奉旨进京前登州已下过一场大雨。只是田中谷物枯死过半……"

  桑玛突然想起,四贝勒是管钱粮的,手握大权哪!怎么老李也不哭诉一下灾情好多要点银子,真是笨蛋老实头!

  等他们问完了,伟大的贝勒爷转向桑玛。

  "桑玛,十六弟刚才还在四处找你,没想到你倒在这里比拳脚。"

  桑玛愣了下,"十六阿哥不是在念经吗?"

  念那些枯燥无用的什么经典,比寺庙中的念经更像念经。

  "什么念经!"四贝勒哭笑不得,干脆正色宣布:"桑玛,你自明日起随武功将军李麟驻军丰台大营。"[1]

  "哦!我去向十六阿哥辞个行!"

  草草一屈膝,桑玛……跑得没了人影。

  李麟吓了一大跳。如此无礼!"四贝勒,桑玛她--"

  四贝勒摆摆手,缓步入了招待来往官员用的侧厅。

  "禁城里的人都知道桑玛的秉性,不碍事。倒是你!"

  背后不由得出了身冷汗,李麟忙躬身。

  "索额图找过你?"

  四贝勒这句话声音非常低,低到了五步以外就听不清楚。却极具震撼力。

  "回四贝勒,索府二等奴才、副总管在上月中,以内人生辰之名送上一份礼,价值大约五百两白银。"

  "哦。"

  空气中的压抑几乎让人窒息。

  "知道我为何知道?"

  "……因为索大人……?"李麟微微抬头,使了个也许双方的理解不太相同的眼神。他以为是索国舅贪墨贪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四贝勒正查办;而四贝勒觉得他还是颇为敏感、识事务。

  "你去替了他的人,明白吗?所以让手比脑袋快的桑玛近身保护着。这兵,只能听皇上的。"

  最后的这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插入李麟的胸膛。

  他抬头望向这位少年时不见得如何得宠、如今也很难讲地位如何的皇四子。纳兰家完了;而这个贝勒……也想要皇位!这个意识让李麟额头沁出汗来。臣子一旦陷入皇子间的争夺,古往今来愣是没有好下场的!

  "末将自当效忠于皇上效力!"

  脚步略虚地走出侧厅大门,李麟在刺目的阳光下眯起了眼。待适应这份明亮之后,就见龙桑玛一蹦三跳地跑近。

  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像这金灿灿的阳光。

  "桑玛!今天不办差事,咱们喝酒去!"

  听着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讲着这几年闹的笑话和看的风光,李麟惬意地喝着醇香的美酒。而同席的居然是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这让他在震惊之余也干脆地看开。从军数十年,他打过准噶尔、打过叛军,曾跟着名将被提升、也被小人嫉妒暗算。人到中年,看多了、看开了,似乎也只有眼前生机勃勃的龙桑玛是令他有些牵挂的。

  "桑玛!一路小心!"

  十六阿哥才几岁?十一岁吧!竟能有情有意至此!桑玛感动不已,冲动地去抱一下他尚未完全长足的肩膀。

  "放心!我龙桑玛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

  "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十三阿哥打断她,"我们还等你有空的时候回来拉胡琴呢!"

  "啊!说到琴,李大人,我练了几首曲子,请赏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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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名扬天下的二胡绝唱"二泉映月",这个雅致的名字是50年才有的,之前只是无名曲,也有说叫随心曲的。38年的时候也许都还没传到云南。这里纯粹是胡编乱造。

  [2] 这是1939年才出的黄河大合唱的一段诵词。偶这里是胡扯。

  [3] 老蒋炸了花园口(1938年6月初)后生灵涂炭的惨状,应该是滇缅公路快建成时的事情(当年8月就已通车;6月份不应该还在艰难地开山)。偶这里又是把时间顺序颠倒了。

  5 悦之秋

  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