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现在他就在谈笑间,几个想找他挑战的蒙古勇士就把矛头直指向"很受月芽姑娘喜爱的"桑玛身上。谁让这干瘪小子长一张漂亮脸蛋来着?!
摔交?
我得罪你了吗,十三阿哥?!
三场,两胜一负,却把桑玛累得半死不活。
和三个强壮的男子摔交哪!而且十三阿哥似乎算准了她不肯服输、也不肯说出自己是姑娘的个性……总之是倒霉到家了!
"格格……呜还是你最好……"桑玛死抱着宁宁格格不放,而小姑娘也没多大的高低之见,还很高兴地当她的大树--不,虽然不能称为大树,身份上却也勉强过得去。
只是--
"桑玛见过八贝勒!"
春风没进到眼睛里,就是假春风。嘿嘿,这样的眼神在老爹的"同僚"、"同袍"、"同学"乃至"好友"身上看得太多。其实只要你本身有点实力,也别太锋芒毕露--除了生死关头--或是得罪人太多,基本上无伤大雅。
"怎么没见你下场围猎呢?前几日听闻你为十六弟挡下了羽箭,怎么,不跟着?"
"啊,回八贝勒的话,"这用词不太舒服,"昨天桑玛不慎被三名蒙古勇士相中作为练本事的草人沙包,被摔得七昏八竖,今天连马也不能骑,如果下了场子只能是给大家添乱;何况经过上一次阿哥和侍卫们都小心注意了,若是再出纰漏就也太难看了……"
桑玛很喜欢叽叽喳喳讲一大堆,一直讲到对方嫌烦了为止。结果没想到这位不满二十岁就上下闻名的年轻权力者,居然也一脸微笑地等她说完。
更奇怪的是,他的笑意进了一点到眼睛里。不过,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够稀罕的就是。
"是十三弟下的套子?"
敢说他弟弟的不是吗?哼!
"呵呵,是桑玛不服输,又不肯在一群大汉面前说自己是女的,当然要打到底!不过这一打交情就出来了!"是真的!那几个家伙,不管输的赢的,居然火速跟她成了好朋友……真是豪爽的性子呀!难得!难得!
八贝勒的微笑变成了……夏天的……晚风。
就在桑玛胆战心惊的时候,有名太监匆匆跑来,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又成了春风。
"那桑玛你就多休息几天吧,可别出了差错……"
桑玛一直折着腰、扯着笑。好累哪!
望向一高傲一卑微的两个身影,她想着:是什么事呢?
第二天她才知道,原来是裕亲王重病,而急报是前一天晚上才到临时的行宫。
这位"八爷"……消息好快啊!
桑玛也先期回京,因为宁宁格格的外祖父恭亲王也一病不起。小姑娘泪水涟涟问十六阿哥借人--能不给吗?!
这一年可真是不吉利,连着两个亲王看来是凶多吉少。桑玛突然想起了多灾多难的1937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会天灾人祸一起来吧?
她现在住在颇受"圣眷"、却远不及裕亲王那么受重视的恭亲王府。这皇帝的两个兄弟的子孙数量,可与康熙帝差得远了!
躲在一个人住的小屋子里,桑玛开始每天都要进行的"顶上"活计。到了古代,她头发生长的速度一年不过半寸。桑玛只是庆幸脱发倒不曾有,也就没有真正秃头的趋势……
检视完毕,继续戴上帽子,再用近十支发夹里里外外仔细夹住,不会有松脱的危险。不然这两寸长的头发才真个叫不男不女!
唉!能回去多好,甚至可以剪个男儿短发而不被老爹训。要在这年月剪短发,那大家一定认为她是出家人了。
不过没几天的工夫,俩亲王都去世了。
皇帝的反应出乎桑玛的概念,他居然那么难过?!少见,少见哪!
于是仰赖皇帝鼻息和意志的整个京城全部笼罩在人为的悲哀气氛中,仿佛每个人最敬爱的亲人都去世了一般。
这古人可真厉害!
当然可爱又纯真的宁宁是真的难过,她失去了两个非常疼爱她的长辈;她周围的人也难过,因为失去了一棵可以靠的大树不知何去何从--王府里是一片哀愁,听说禁城里更甚,一群皇子也跟走了父亲一样孝服哭丧的。
这时候桑玛特别想念和美国大兵一起追悼阵亡战友的场面:大家严肃地站着,举枪向空中射击,发誓将实现战友的遗志……比如今虚伪到极点的哭丧要真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