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多少银子?”
又是十四贝子横插一杠子,气人哪!“只送,不卖。这要谁都可以买,岂不是把文人雅客跟势力商贩放一块儿了!”
“呵呵……好,你就送我府里总管那儿吧。”
“是!奴才会让四娘送来的。”
似乎八贝勒的身形顿了顿。“你还不死心?一会儿要推给九弟、一会儿送去十三弟那,这回又打我的主意?”
“嘿嘿,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本来是想替她找个好依靠,可现在她一年要从我这儿搜刮去好多的银子跟免钱的漂亮衣服,那何必再费心思帮她打算呢?!难道还要被她敲诈去一笔嫁妆不成!”
“……”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走人!
“你呀!”十四贝子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好端端一个女人家,一把岁数了,整天穿男装不说,还--”
随便就将裤子磨破,不过最后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没事儿!这套衣服穿腻了,正要换呢!”桑玛无所谓地随便拍拂几下。“反正是又丑又讨人嫌的老太婆了,随便怎么样都成。”
“别当我不知道,围着你团团转的男人还不够多吗?”老太婆?笑死人!她多大了?大概快三十了吧!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居然还是像二十出头的样子,看得男人们称奇、女人们妒忌。
“那些苍蝇蚊子的,不就看中我这张脸跟不多不少的银子吗?我才不上当呢!嫁过一回就够凄惨了,难道还学不乖再给杀一次?那死得一点意思也无!”
这女人说话可真……
被十四贝子叫进书房,桑玛知道是正事。
“我是真要找你。上回,在热河行宫,你随手就画了张地形图,不过没有我手上的准。你来看看!”
他挪开杂物,小心地在炕上展开一副巨大的……地图。[2]
“这是……”不看标注,她还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
“这是喀尔喀与厄鲁特的地图。全京师只有两幅,另一幅在宫里。”
桑玛点头:他的理想就是从军事上出头。可是,真的有可能康熙皇帝因为他文武双全而传位给他吗?
她偏过头,盯着他的侧脸。可能吗?
“你看什么?”被双若有所思的明亮大眼盯着,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意味,可也古怪得很。
“皇子要是被派上战场,要是挨了一刀、中了一箭的,属下的将领士兵们会不会倒霉?”
“……会。”胤祯沉吟了会,终于承认。不是倒霉,而是会死一堆人。
“那,如果厄鲁特与西藏有战事,那么你会赋予什么职衔?综括粮饷军需,催促各地、各部不得有所拖延?”
“……应该是吧!”
“十四贝子,战场真的不好看。光是各式各样的死尸就会让一般的人受不了。”
“死尸还会各式各样?”新鲜哪!
“对,我见过各式各样,有完完整整却没了脑袋的,有四分五裂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手的,有刚死不久还温热的,还有一半是腐肉一半是白骨、爬满了蚂蚁和虫子的。有时根本是满地发黑的血迹和肉沫的……”
想吐--!胤祯脸都发绿,“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我刚吃饱了饭。”
“我是说,十四贝子您,重要的不是挥刀上阵,而是替皇上分忧、为大清的社稷效力。”
这话讲得有些过了。也许很透彻,也许是废话。不过却是桑玛的真心话。她总不见得说:又轮不到你上战场,瞎折腾个什么劲!
“……桑玛。”
“在!”
“你说话可真不讨人喜欢。”
“桑玛说的是实话。”
“……是!所以我才会听你拨我冷水!”胤祯收起地图,一甩辫子,“走!骑马练箭去!”
既然无法发作,那么他需要在别的地方打击、打击这女人的气焰!哼!
十几名高低不一的侍卫前头,是三匹深色快马。
桑玛有段日子没有练枪了,但这一点不影响她的准头和速度。
十四贝子胤祯放弃了与她比火枪,而是在边骑边射箭上面超过她--她又不喜欢弓箭,他爱超就超吧,反正两人都不大可能有机会用弓箭杀人。
而十六阿哥胤禄则是细细问明白她自己配制的火药比例和膛线的手工做法(虽然极其困难),然后选了数把洋人进的火铳一个个地试验射程和准确度;而另一边,胤祯跟桑玛已经在比马上挥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