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魂乱_作者:一纸信笺(120)

2018-09-26 一纸信笺

  “从小到大。”谢白说着,目光依旧落在书页上。

  当下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她终是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你去水患处又受伤了,可是伤到哪了?”

  “无妨。”

  又是这简短淡然的一句话,付葭月听着不禁便有些着急:“我说你伤到哪就给我看下吧,不然我心里会愧疚的。”

  照卢天策所说,他伤的怕是不轻,却还要忍着伤来此看书,也不知现在究竟到这样的一种程度了。

  思及至此,见谢白仍旧无应答的打算,她便一咬牙,上前去打算抢过他手上的书,却在他一个侧身间撞至了他左手的手肘处,只听他没来由的一皱眉,闷哼了一声。

  “谢白?”

  疑惑地朝他手肘处看去,便只见原本洁白无瑕的月白袖子现在已染上一片鲜红。

  “你手肘怎么了?”说着,她心下一紧,便是再度凑上前去,想要撩开他的衣袖查看一番。

  “无妨。”淡淡一句话,谢白却也不坚持着,任她拨弄着。

  只见伤口此刻已和衣袖有些粘起来,待她小心地撕开袖子撩起后,只见里边血肉模糊的极是可怖的样子,隐隐见还可以见到碎石尘土的踪迹。

  一时看的心下一颤,手中动作也是一顿,鼻头一酸间便是犹若质问地道:“什么无妨啊?这都没好好包扎,现在又流血了。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看看。”

  “怎么这么严重啊?你却是连清洗都是未曾?”

  当下转头间便是吩咐向门口守着的侍卫道:“拿些擦伤的药物来。”

  “你是什么时候伤的?”

  “不小心磕了。”

  “却是骗谁呢,就算是磕了也不会这么严重啊。算了,既是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说着,她便是接过侍卫递来的一小箱子,拿出里边的棉花,酒精与钳子一点点替他处理着:“你忍着点,伤口有些结痂了,我要把脏东西给挑出来,可能会有些疼。”

  弄了许久都是未弄干净,甚至于她手太过笨拙,有时竟是没挑出碎石,反倒把结痂的皮肉重新挑出血来。

  一时看得心里纠结得很,握着钳子的手也是忍不住地打颤。

  见他迟迟不出声,她也不敢看他究竟是何种神色,却也忍不住问道:“疼吗?”

  “不会。”

  依旧是淡淡一语,她却似得到了慰藉般,深吸了一口气,便再度专心致志地投入了其中。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终是将伤口给清理完了。当下给他涂抹完药膏,边替他缠着药帯,边说道:“这么严重你怎么也不清理啊?若是以后使不了剑了可是有你好受的。”

  一语毕,却还不待他回话,亦或是她继续说着,便只听得门口传来悠悠的一响亮的声音:“还不是你们新婚之日在石洞中所受的伤?”

  “天策。”

  谢白一语打断他的话,她却是已然清晰入耳。

  新婚那日,石洞中?

  一时有些失神,缠着药帯的手也是停了下来。

  闻言男子只一耸肩:“我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

  随即并不理会谢白有些不善的面色,便转身兀自离去了。

  “葭月?”

  听到谢白的呼唤,付葭月终是从思绪中回过了神。

  当下朝他扯出一抹微笑,便也不再看他,垂眸间用宛若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心问着:“这是那日你救我时所受的伤?”

  “没事,已经不疼了。”说着,谢白便接过她拿药帯的手,兀自缠着最后一点。

  她却是直接又抢过了,随即帮他打了个结:“胡说,明明这还留着血,哪会不疼啊。”

  闻言,他抬眸间一下对上了她正注视着他的眼。

  一时间,两人无话。待缓过神来,付葭月忙就再度垂了眼眸。

  这次,却是谢白先一步开口道:“你为什么忽然变得这般关心我?”

  付葭月一愣,宛若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般。

  沉默了片刻,面上一笑,终是回应道:“我是你的妻,自会做妻子所应当做的事。你有事便先出去吧,我会在这等你的。”

  说着,她便又回以他一笑,随即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便是兀自看了起来。

  谢白这一趟走了许久,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是不见他回来。眼见着太阳所处的位置都临近正午,她已是打了数个哈欠之时,仍是不见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