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间付葭月腾出一只手想要摘下一片苜蓿草的叶子,却是忽然于里间窜出了一只浑身毛茸茸的皆是白毛的兔子。它一下便蹿到了她手所及之处,便如家兔般不怕生人,张口便将她原本想要摘掉的那片叶子给吃掉了。
付葭月被这忽然间的变故给吓了一跳,握着藤蔓的手一松,脚底因突然承受了大的力道而向下滑了几步的距离。幸而她眼疾手快地再度抓牢了藤蔓,才不至于滑落那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卯足了劲又向上攀了几分,才回到了刚才落脚处。
而刚才抢她苜蓿草的兔子犹在。
待稍稍看清了兔子的轮廓,付葭月疑惑地喃喃道:“花花?”
她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伸手便是想要在它毛茸茸的毛发上摸上一摸,小白兔却是忽然间打了一个哆嗦,随即便如它忽然出现那般迅速地消失了。
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却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安慰自己。
她又在想什么呢?兔子怎么可能活上五十年以上?况仅从身材轮廓这一点看,它都不是她的花花。
花花是哥哥早些年在她生日时所送的,彼时她还小,对这些毛茸茸的宠物还是有极大的兴趣的,便极是高兴。之后的日子中,几乎和它寸步不离地待在一起。不过她的天性自还是比较靠近男子的,久而久之,新鲜感消失了,便也就逐渐不那么喜欢同花花黏在一起了。到后来,干脆是一个月都未必去看它一次。
而因为哥哥厌恶了花花到处便便的毛病,便叫丫鬟们将它给养在了一个小笼子中,估计是它太过寂寞的缘故,那后不过多久,在一次丫鬟抱它出来洗澡时,它便一下窜不见了。开始,丫鬟还不甚在意,只道是它又与寻常一样,在院子中瞎转悠了,但直到晚膳时分都是过了,也不见花花归来,当即才是急得上蹿下跳地满院子地找花花。
自然,是找不到的。于是,在她养花花的第二个年头初,它便是不见了。而人便是有种奇怪的心理,那便是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便越不容易知道珍惜。就如她一般,本来以为自己已然不再会对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感兴趣之时,可在得知花花不见后,心中的想念便如决堤的江水般一下涌现了上来。
但时间向来是强大的,再加之她本就对这些兴趣不如寻常小姑娘来的浓烈,便也就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因此所产生的哀伤便减退了不少。自然,那时哥哥告诉她的原因自然不会是丫鬟给弄丢了的,只说是花花的年纪大了,老关在笼子中寂寞的很,这次是跑出去寻妻子了。如此想来,她也便不再揪心了,总归花花开心就好。
而她知道整件事的缘由是在几年后一次丫鬟的对话中,时间已然过去了几年,况,揪其始终,也不能太过怪得上丫鬟。她便也装作仍是不知情的样子,寻了旁的道路走开了。
“簇簇簇——”
正在她出神间,却是又听见了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微蹙起眉头寻声望去,便见之前的那只兔子正从里边试探性地探出了头,它嘴边还叼着未吃完的叶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疑惑地打量着它,这表情下,像极了彼时的花花。
付葭月心下一喜,伸手便是想要去抚摸它,指尖却是才刚触及毛尖之时,忽然于不远处飞来一枚银镖,不偏不倚正好割断了她所抓的藤蔓上。
顿时失了浑身的力道,脚底打滑间,便是身体后仰朝深渊中跌去。
“原你还真就喜欢这种小动物。”
忽然间,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热气至耳边蔓延,一直传至脸颊,还不待她转头想看清来人的面容,腰间便是一紧,随即以更是快的速度朝深渊中跌去。
她并不怕高,怕只怕命掌握不在自己的手中,极大的落差感在心中犹如击鼓般响彻不静,在呼啸的风声一遍遍地冲击着她的发梢,她的耳膜之后,她终于妥协地闭上了眼眸。
卫柯戏谑地看着怀中的女子,便是在这种时候,她的眉头也没有舒缓过,就好像可以透过她的眼帘看见她永不认输的表情般,总是那么的欠收拾!
卫柯冷笑道:“放心,你这条命,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戏谑的声音再度于耳边响起,付葭月这下是听清了这声音,道:“卫柯?是你!”
声音中没有难以置信,没有惊愕,只有心中浓烈的懊悔,她是在阳间待久了,被阳光给晒傻了吧?这么明显的事实她竟是猜不到,还专门来入他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