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洌儿陡然吃惊大瞪的如水双眸,杨浩宇知道自己是想说“你别走,别离开我,”可是这样的话哪里能说得出口,理智逼着自己放开她的手,他的脸涨得通红,许久,方才问出一句话来,“嗯,那天……那天在后花园里,我看见你……我看见你的手腕上好像有伤,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他大约是觉得这个话没有那么暧昧了,也就流畅了起来,这是他这许多日子以来一直疑惑的,奈何每每只能远远的看着,直到这会子方才问了出来,于他来说,知道了这个,亦是少了心事一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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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寒风起(一)
却谁知苏洌儿一听他这句话,竟陡然变了脸,原本秋水盈盈的眼波霎间变得凌厉忿恨起来,她死死的盯着杨浩宇的脸,就在杨浩宇越来越惊诧的时候,她咬牙冷冷的说了句,“还不是……,”然而就只这三个字,她就突然停住,一张美丽如洛神的脸分明痛苦到扭曲的样子,许久,她猛然将头一扭,拿了之前所看的账本转身去了书房的另一角,闷闷的再不理杨浩宇。
她这样陡然而变的情绪让杨浩宇大吃一惊,正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他分明看见有什么水样的东西从她低垂着的脸上一滴一滴的下来,落在账簿上,慢慢的洇成了花。
这是苏洌儿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泪,并且,上次和这次一样,都是因为涉及到了她身上的伤,他心里愈发起疑,对于她为何身上有伤,下定了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来。
他突然想到,父亲每日里和她同床共枕,难道父亲没有发现么?父亲对她如此宠溺怜惜,若见了她身上的伤,想来定是要心疼万分的罢,可是他们之间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再没有听传过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过的。
他这里思绪万千,那些苏洌儿随着账本一页一页的看过去,心里亦是吃惊疑惑不已,杨浩宇在将这本账簿交给自己时分明说过,这是年头上的,而自己家是去年里遭的毒手,也就是说,自己家的铺子生意去年就归了杨府,可是为什么,这个账本上却加载没有苏家的生意?
随着心中的疑虑越深,她翻帐本的手越来越快,待翻到最后,她依旧没有看到记载有关于苏家生意的地方,不知道已经是不是单纯的演戏给杨浩宇看了,苏洌儿突然捂了脸,呜咽得出了声。
杨浩宇看见那落在账本上的眼泪,正在纠结疑惑着,一见苏洌儿竟然愈发掩饰不住的伤心起来,他心里一跳,赶紧过来,他的胆子突然奇大无比的,一把握住苏洌儿的手,“你,你怎么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苏洌儿哀哀的抬起头来,眼里却是冰冷一片,“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要告诉你?”
样浩宇一堵,他竭力的在脑子里转动着,半晌,他方哑着嗓子道,“就为前几天那朵荷花,行不行……?”说话间,他的心内分明一阵紧张,他不敢肯定那朵花是不是她有心要给自己的。
苏洌儿的脸红了下,像是被他这句话给顶住了,渐渐的,她眼里的温度分明开始慢慢回升,终于,她慢慢的抽回一只手,又慢慢的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袖子慢慢的挽起,就见那若凝脂般雪白的肌肤上,有个几道青紫,她的泪滴在他的手上,言语里仿佛有无尽的悲哀和伤痛,“这些都没有人知道……,一直都没有人知道……。”
“哪来的,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杨浩宇急切的问,看着苏洌儿竭力隐忍的脸,他到底还是问道,“……父亲……父亲知道吗……?”
然而他不问这句话还好,一问这句话,苏洌儿就仿佛是被蝎子狠蛰了似的,她一下子甩开了杨浩宇的手,竭力将身子不停的向后缩着,眼里满满全是惊怕不安,“不要提他,不要提他……。”
她这种反应让杨浩宇惊疑不已,看着苏洌儿惊恐万状的脸,他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浮上来又压下去,再开口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都是颤抖着的,“好,我不提他,我不提……?”
不管心里有多少疑问得不到解释,可是苏洌儿这番反应让杨浩宇亦不敢再问下去,他起身来到外间命小厮端来干净的水,又命将杏仁茶热热的倒了一碗来,也不让小厮进去,他自己一起端了进来,见苏洌儿双肩犹在抖动,竭力压制着哭意的样子,他暗自叹了口气,拧了棉巾把子送过去,苏洌儿也清楚身在何地,接过来将脸上擦抹干净了,又用了半碗热杏仁茶,心里这才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