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顿时联想到花园里小杏儿她们说的,老爷是听了大夫人的话,顾虑到三位少爷将来的面子,这才不追究的……!
她此时已是完全的信了小杏儿她们的话,也完全信了若不是苏洌儿,自己就已经落在了丽花楼那个狼窝里了。
对苏洌儿,她是发自内心的又怜又感激,可怜的五夫人,纵然老爷对你那样好,你亦一样是个可怜人!
苏洌儿的话说完后,就听梅姨道,“小姐,你别那样傻,就算今儿的事揭过去了,谁担保明天又来什么?平日里只听人说有他在那几位这不敢那不敢的,可是事儿却一件不拉的按时到来,我是再不信这样话的了。”
她这样夹枪夹棒的一番话,屋子里的杨清和已是涨红了脸,他喃喃了半天,却到底是自己失了言的,见苏洌儿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他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不停的搅动着,说不上是疼是苦还是愧疚,只得连声道,“洌儿,你别哭了,你还在月子里,小心伤了眼睛……。”
苏洌儿将身子一背,面朝床里哭得更是伤心,杨清和愣愣的看着,心里对那几房妻妾已是恨得毒了,他自然不会是因为顾忌到三个儿子将来做人的问题而放手不查,事实上这几天他一直在严查此事,奈何除了三姨娘屋子里搜出的那个香囊外,竟是半点线索也没有,而三姨娘死活不肯承认,甚至不惜以死明志,浩宇因为此事在他的书法门口跪了一天,他想到这几房妻妾们平时的那些把戏,要说祸害了苏洌儿再嫁祸给三房想来也是可能的,纵然他在商场上能够自如的叱咤,可是面对这样的事,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若说卖那几个丫鬟是为谁打遮掩,于杨清和来说就更是冤枉,他只是听苏洌儿几次提起,道不愿再见那几个丫鬟,是孙柱儿提议,不如卖了干净,而在他杨清华的眼里,那几个丫鬟值得什么?当下也就点头,原只是想替苏洌儿出点子气,讨她欢喜些的,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让她们多心起来。
终于,杨清和叹了口气,“也罢,洌儿,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嗯,我在那瘦西湖边上才置了个别院,原想着夏日炎热时候,一家人过去避暑住的,如今瞧着那几个作死的东西太过黑心,再将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不如你去那里住着去,从此离她们远远儿的,也落个逍遥自在,如何?”
正文 两纠缠(二)
苏洌儿还没有说话,梅姨却顿时柳眉一竖,“老爷这话说得不对,我家小姐孬好也是你花轿正大光明抬进来的,这会子出去了,知道的,是我家小姐被人欺负,咱惹不起躲出去,不知道的,只当我家小姐是那街边的戏子路边的野花,被人腻了撵出去了呢……。”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是,杨清和顿时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无力的颓然跌坐在一边的花梨木太师椅上,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洌儿偷眼瞧着杨清和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当下就做出吃力痛苦的样子,勉强挣扎着坐起来,在床边上向杨清和喘吁吁的道,“先生……,洌儿知道先生也是极……极为难的……,毕竟先生和姐姐们是……是许多年的夫妻……了……,此时要……要……,先生不忍心……也是……也是有的……,洌儿只是……只是心疼我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儿……,”说到这里,她眼里的泪直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梅姨忙拿棉巾要来拭时,却被苏洌儿推开了,她又接着道,“洌儿当初嫁与先生时,想的只是能够朝朝暮暮陪在先生的身边,如今想来,原就是洌儿错了,先生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能只为洌儿一个人所专有,是洌儿太不自量力了……。”
“洌儿,你怎么这样说……?”苏洌儿如哀似怨的这番话,却分明是一把尖利的刀,生生的将杨清和的心搅得撕心裂骨的疼,他伸过手将苏洌儿紧紧拥入怀里,心下只头疼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苏洌儿释怀。
苏洌儿缓缓从他的怀里抽离,带着泪的脸色神色深凝,“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闹得今天这样儿,其实也是我轻狂任性的缘故,只想着要和先生朝朝暮暮,却忽略了先生也是姐姐们的夫君,这会子招来这样的事,原也是我活该了,我不敢怨什么,只求先生以后多去陪姐姐们,我……我……我只要能每日里远远的看上先生一眼,我也就……,”说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转身扑在枕头上,直哭了个声嘶气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