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天被方顺弄出来的痕迹。
阮恬心一下仿佛掉进了冰雪燎原,冷得慎人。
索性阮恬只觉得慌,只觉得怕,没感觉到疼。
因为沈从南纵然生气,却到底怕拉扯到她的伤口,所以竭力避开了她的左手臂。
阮恬半垂了脑袋。
怪不得沈从南一大早就不高兴。
李振。避|孕|套。还有这么一个暧昧的痕迹。没有接电话或回消息。
根本怪不了沈从南,任谁都能想歪。
沈从南见阮恬半天不解释,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他忽然将头埋进阮恬的颈间,惩罚似的一下咬在了那个粉色印记上。
阮恬没有反抗。
她仰了脖子,将额头贴在沈从南的脖子上,任由他发泄。
她额头的皮肤清清楚楚感觉到了沈从南脖颈处的动脉突突地在跳跃。
她下巴的皮肤被沈从南的头发半长簇新的头发弄得刺刺的。
锁骨上的触感,有些疼,有些痒,有些湿。
但并不厌恶。
阮恬伸出手臂,有些僵硬地拉了沈从南的手,环上自己的腰。
她怀念他的手,昨天受那么大委屈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念他的手,想念他手上的温度。
他的手那么温暖,像她灰暗、浮沉、跌宕的生活中唯一的救赎。
她也同样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沈从南的背脊微微一僵。
阮恬像是说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一样,轻言软语道,“昨天方顺想要强|暴我的时候,我妈那样对我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念你的手。我想到你的手在我缝针的时候,给我捂住了眼睛,挡去了那些血污。我就想,你的手也会帮我捂住耳朵,不让我听见我不爱听的话;会捧住我的脸,不让我低下头。”
她一边说,一边无声地掉眼泪,泪水蹭了沈从南满脖子。
沈从南被阮恬一段话,砸得略微惊愕,他的手不自觉软了力道,松了松。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
阮恬视线所及处,滚进来了一盒避|孕|套。
第二十二章
阮恬盯着地上那方方正正的盒子,继续启口,“避|孕|套是我邻居简姨今早上塞给我的。她怕方顺还会对我做什么,特意让我带上这个,避免最坏的情况。手机没回,是因为昨天出事的时候,我打了110,结果那手机被方顺拍走了,后来手机可能是被方顺捡走,也可能是我妈没收了。”
说出这些后,阮恬感觉心里反而踏实了。她深呼了口气,补充,“刚忘了说,方顺是我妈找的小白脸。”
静了静。
阮恬环在沈从南腰上的手掐了掐他的衣服,“都是真的。我说的。”
沈从南没反应。
阮恬心里没了底,“你怎么还不说话啊?”
沈从南抱着她的力道重了重。
阮恬想了想,又忍不住解释,“方顺……他没成功。我跑了的。”
沈从南还是只抱着她,没有说话。
阮恬继续任由他抱,她垂眸看了眼地上耷拉着的书包,“我给你煮了粥。你喝不喝?”
她说话时语气平淡、缓和。
并不像是故意在讨好他的口气,反而像是说家长里短一样顺其自然。
沈从南将下颚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呼了口气,闷闷地喊她的名字,“阮恬。”
听到他说话,她忽地心里轻松了,轻盈浅笑,“嗯。”
沈从南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的这点笑意,慢慢软成了一溪春江。
阮恬看上去很冷很硬,像一座死火山,好像没人能伤害她,也没人能撼动她。
可实际她就像拨开了冷灰绿色的壳里呈现出来的,白软的棉花。
她其实很甜也很软。特别软。连两个人产生了误会,她也会用一种别样温婉的方式,把解释说的平平淡淡,但清清楚楚。
他继续叫她,“阮恬。”
“嗯。”
“阮恬,对不起。”
“嗯。没关系。”
“没关系”的“系”字刚落,沈从南的吻像一滴滚烫的泪,坠在阮恬的唇角。
阮恬不可抑制地紧张,紧紧地抓住了沈从南的衣角,回想着小时候看过的那些偶像剧里男女主亲吻的场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
沈从南额头顶住阮恬的额头,声音还是闷闷的,“水蜜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