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闻言,沉默了一会,问:“我上回接了老蒋的电话,你是不是知道是我了,还挂了我的电话?”
老蒋?蒋西岳?
阮恬怔了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沈从南脸色已经恢复了那副乖张模样,他反身坐回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拍了拍一边的座位,“过来。”
阮恬这回反应得很快,跟着坐了过去。
沈从南拿出手机,一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现在是公众人物,不能随便给账号。你让你朋友把钱还给你,然后你再转给我。”
阮恬:“支付宝转账?还是□□?”
沈从南觉得牙根有点疼,他点开微信,“微信吧。我喜欢微信转账。”
阮恬莫名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阮恬扫了沈从南的微信,她看了眼沈从南的自拍头像,和他的昵称“老子天下第一”,手抖了一下,才添加为好友。
沈从南觉得口有点干,又从果盘里插了块西瓜。他思索了一会,问,“在老蒋那工作?”
阮恬看着桌上摆放的西瓜,轻“嗯”了声,补充道:“这西瓜一看就是在冰箱摆了很多天的,不新鲜,别多吃。”
沈从南忽然就想起有一回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西瓜,阮恬也是这样一本正经地拍拍西瓜皮,听听声音,一边挑西瓜,一边告诉她——
“冬天的西瓜都是激素种出来的,吃多了对人的发育不好。”沈从南乐了,嗓子里溢出清澈的笑意,“你对西瓜的研究,一直都挺深刻啊。”
阮恬不说话了。
沈从南话题又回到蒋西岳身上:“老蒋一个卖避|孕套的,你怎么找这么个行业?”
阮恬看见手机上不断跳出来纪言初的微信消息,她将手机屏幕朝下,说:“要交房租,急着就业,投了很多简历,这家最先通知我录取,我就去了。”
“听老蒋说,你好像不太合适做这个工作?”
阮恬愣了下,想起蒋西岳那天在办公室里问的几个问题,“还好。稍微有点不合适。”
毕竟五年不见,两个人能聊的话题马上就有点稀缺了。
阮恬翻过手机,看了眼纪言初的微信消息,说:“差不多了。我今天先走了。我那个朋友还在外面等我。”
沈从南瞄了眼阮恬的手机,忽然想起什么,翻了翻通讯录,给唯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很快,包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阮恬没注意到沈从南的手机页面,见到陌生号码,诧异了一会,按下接听键。
“喂。”
下一秒,包间的另一处也响起了阮恬的那声“喂”。
阮恬循声看过去,见沈从南晃了晃手机。
沈从南挂断电话,“老蒋的手机里看见的。你的号码。”
“……”
“我的号码,记好了。以后记得背出来。你能考上H大,背11个数字应该不难。”
静了下,阮恬才声如蚊蚋,“……嗯。”
她从沙发上起来,“那我先走了。”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去拿落在沙发上的包。
阮恬的背心是宽松圆领的,俯下身的时候,泄出脖子下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沈从南不动声色地说:“喂。”
阮恬下意识地看他,眼里挂了问号。
沈从南目光从她衣领处挪开,假装咳嗽了声,说,“这背心质量不好,以后还是不穿了比较好。”
阮恬觉得有些异样,她迅速低头看了眼领口,瞬间明白了什么,拿起包。她仓皇地告别,“那我先走了。”
心还在砰砰地跳。
就像不属于她了似的,使劲地要往外蹦。
阮恬走出门口的时候,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纪言初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打算给纪言初打电话,正巧听见了从某个方向传来的吵闹声。
听那声音,似乎是纪言初的。
阮恬循着声音,往那边走了几步,就看见一家零食店铺和快递站点之间,开着一个路口子,那口子是通往快递站点的后门的,方便运输车开进里面卸快递。
阮恬往里靠了些距离,里面的争吵声就在耳边越来越清晰。
先是纪言初狂躁的咆哮声,“万钧,你这个骗子!你一定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