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每一刻,都只在一念之间。
阮恬抿唇。
沈从南:“还有两样东西,你要不要也拿走?”
他边说,边从雨伞架上拿出一柄黑伞,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发圈。无所谓的态度,扔在了一侧的桌子上。
都是阮恬少年时候的东西。
阮恬受不得这般的羞辱,她飞快地抓过她的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
她一边跑,一边想,她可真矫情啊。
外头雨大,阮恬虽然撑着伞,但那雨像走了眼睛似的,偏偏就往她身上扫。弄到她衣服上,没一会就沾满了雨水。
阮恬出了小区,站在路边,想等一辆出租车。
可她在路边等了快半个小时,竟没有等到一辆车。
阮恬刚想放弃,准备跑去附近离得近的公交站或地铁站,边上却忽然停了辆私家车。
车还有点新。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脸来。
阮恬讷了下,微举高了伞,惊道:“胡震平?”
胡震平是阮恬的同个团队的同事,阮恬虽然来团队三个月了,但是和这些男同事不怎么熟悉,只是大概记得名字。这会儿在公司外看到同事,难免有些惊讶。
胡震平朝她笑,“这么大雨,怎么还在外头?”
阮恬不自觉回头看了眼小区门口,见没人追出来,也没车出来,才回过脸,也浅浅一笑:“有点事出来。没想到这么大雨。”
“那……等人?”
阮恬摇头。
“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一程。”
阮恬犹豫了一下,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谢谢。那我不客气了。”
阮恬收了伞,放在后备箱,刚坐上后排位置,胡震平就递过去一根干毛巾,“擦擦。”
阮恬诧异:“你车里倒是还备着毛巾。”
“嗯。我夏天手心爱出汗,用纸巾擦太浪费纸,就准备了干毛巾在车上。”
阮恬拿毛巾的手僵了下。
胡震平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轻笑:“这根我没用过。干净的。”
阮恬:“不好意思啊。”
“没事。”
胡震平启动了车子,“你家住哪儿?”
阮恬报了地址,又问:“你方便么?”
“还好。不麻烦的。”
阮恬用毛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水珠,“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胡震平爽朗一笑,“行啊。”
阮恬本是想客气下,没想到胡震平真给应了,一时目光轻怔。
胡震平余光定在后视镜上,故作漫不经意地问:“我看你眼圈有点红,怎么了?”
阮恬“啊”了声,说:“雨打进眼睛里,有点痒,我揉了几下,就红了吧。”
“对了。留个手机号码吧,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也好约。”
阮恬开玩笑道,“还是不出去外面约饭了吧。我这种工资的人,交完了房租,除掉了生活费,可没钱请胡同事吃太贵东西,只能请个食堂饭。”
阮恬有意避开了手机号的事。
胡震平倒也没再提,“食堂饭也好。”
阮恬不吭声了。
不知道是心里有鬼还是怎的,阮恬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没有车。
胡震平也注意到阮恬的心不在焉,“还有事?”
阮恬顶着有点红肿的眼眶,摇头:“没怎么。雨太大了吧,总感觉心里有点烦。”
胡震平不再问,专心开车。
车里静,胡震平似乎也觉得车里相对于外面的雨声太过安静了,于是问:“听不听电台?”
“好啊。”
胡震平开了平常听得最多的一个电台。
是个回顾老歌的节目,电台观众可以自己进来点歌,胡震平一打开,正好在放那首阮恬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歌。
Once You\'ve Met Someone, You Never Really Forget Them。
孤独的声音,唯一的独白。
她大概是太习惯孤独了,所以太害怕变成两个人之后,又重新变回孤独的感觉。
阮恬拍了拍胡震平的车椅背,“震平,帮我停个车吧。”
震平两个字阮恬说的莫名别扭。
胡震平不解,“这么大的雨,你停在这里干什么?”
阮恬:“谢谢你送我了这一段,我想起我还有点事一定要去解决,你停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