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提议：“菅经理，要上去攀谈么?”
菅成笑了笑，点头，拿起桌边的红酒，递给她一杯：“走，我们去会会这个白总。”
待靠近，人群中央的白总也半转过身来。
他白衬衣搭配黑色正装，如沐春风地微笑着，和前来搭话的宾客交谈，在举杯啜饮了一口红酒之后，结束了对话。
要说这世界大，其实也很小。
男人微笑着。
然后，抬眼，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
当苏芷看清那白总的面容后，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间惊愕，说不出话来。
玻璃杯从她手中跌落，摔成碎片，散落一地。
在华丽的厅堂中，一种不真实的悸动与无数回忆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内心，连悠扬的音乐声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切好像退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
而菅成在看见白总面容的那一刻，俊美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沉央?
菅成摇头，又紧接着在心中否认。
不对，他是白氏集团的董事长之子，白涵。
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可是……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么?
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
苏芷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心跳像受了刺激一般，跳个不停。
眼眶也不可抑制地酸了。
她不由自主迈步靠近，无视周围的几个商业头目，只专注地凝视着他，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和对面的男人。
失神地慢慢抬手，想要轻抚上他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呼吸，不敢眨眼，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而白涵也不躲，依旧站在原地，他轻轻地蹙了下眉，很快放开，从容不迫地看她。
一时间。
两个人就如此四目相对地站立着。
“你看看那个姑娘。”
“我的天，她想做什么，摸白总的脸?开什么玩笑。”
“嘘嘘嘘，安静看。”
因为苏芷的动作，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视线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和白总，等待着白总有所反应。
白涵视线顺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无名指上，语气好笑又礼貌。
“小姐，你的戒指很漂亮。”
身高像。
声音也很像。
苏芷几乎就要当场哭出来，她使劲儿控制，身子颤抖着，才忍住了眼泪。
但那双黑色瞳仁里的眼神，却是那么淡漠。
不同于沉央的深情与偶尔的寡淡。
那是一种陌生到骨子里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她的沉央，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
这使得苏芷心陡然清醒。
她的手犹豫了，并没有碰到他，停在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原来……认错了么。
那腾升起来的希望火焰，又被无情扑灭了。
她眨眨眼，顿时有些堂皇和尴尬，飞快地收回手，低头，试图掩住眼眶泛起的潮湿：“对不起，白总，我……我认错人了。”
可眼角那滴晶莹的液体还是脸上滑落，掉在大理石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心口没由来跟着微微抽搐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
片刻后，她听到他的轻喃。
“他应该对于你，很重要吧。因为，你的眼眶……红了呢。”
“嗯……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人……”
他听了，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就像怜香惜玉的绅士一般，伸手，递过来一块素白的手帕。
“擦擦眼泪。”语调柔和，却漠然。
不同的神态，不同的身份，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苏芷没再抬头看他，怕看见那张相似的脸，怕重新体会失望的感觉。
她慢慢伸手，接过了手帕。
没等她说出那句谢谢，他长腿一迈，绕过她离开了。
苏芷勉强稳住心神，她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却很乱。
四周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菅成见白涵从她身边绕过，没有多停留，莫名地心里多了一丝安心。
他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婧，你还好吗?”